口艺人作揖道谢:“谢公子,您想听什,可随心吩咐。”
等就是这个,霍临风道:“要听不凡宫。”
口艺人愣,周遭客官齐齐笑起来,无他,笑霍临风花冤枉钱。不凡宫谁人不知,犄角旮旯寻乞丐,施俩铜板,他能声情并茂讲到晌午,还赠曲落离莲。
口艺人返台,轻拍惊堂木,声儿也悄悄:“在下混口饭吃,光天化日讲讲不凡宫,若被其中弟子听去、逮、砍,劳烦父老拿草席,为填座小坟,在下不胜感激。”
众人哄笑,配
霍临风打趣道:“怎,想去寻点乐子?”
杜铮猛摇头,那缠髻布条都要摇松。这时店家插嘴:“您二位是外头来罢?这餐早饭两枚铜板,那朝暮楼里盏寡味水都要七两白银。”
杜铮惊得倾身:“少爷,咱塞——”主子冷脸,他忙噤声。心里默道,咱塞北小春台也旖旎得很,却不曾漫天要价。
他回头,讪讪地说:“店家,你们江南果然富庶。”
店家摆手:“吃饱穿暖罢,哪里敢去朝暮楼,去那儿,净是些大官、公子。”瞧霍临风,对上号似,“不过,朝暮楼每月有日表演,那时人人都可前去捧场,只看能否挤得进去。”
西乾岭拂晓,与塞北大不相同。
雾仍缥缈,长街响着下下砸击声,是起得最早匠户。打铁挨着黄泥火炉,时辰愈早,才凉快些。
之后,街边渐渐热闹,竹竿搭起油布,煮羹、捏饼,小贾洞出做清晨第笔买卖。撒豆入锅工夫,来客人,攥着袖口将桌凳好擦,满脸殷勤。
目光所及,不远处位公子闲庭阔步,那般高大,俊挺之中掺着些困意。
霍临风姗姗来迟,撩袍落座,杜铮恰恰斟好碗粗茶。他仰颈饮,等碗填腹早饭,不多时,两碗秫粉汤、叠蒸栗、叠糟腌菜苗端上桌,热乎乎,香腾腾,勾得人食指大动。
霍临风安静用饭,招摇风月馆也好,陋巷暗门子也罢,他都无甚兴趣。倒是有处,他从见到便好奇,正欲问,涌来五六民户,店家忙着招呼去。
主仆二人离开,沿街通走,巴瞧些稀罕玩意儿,经处热闹小馆,名曰“论茶居”,叫里头鼓掌抓耳朵。门窗敞着,小二拎斗大茶壶逡巡,前边儿,正有口艺人讲故事。
仔细听,讲是朝暮楼内并蒂花,对同胞姐妹。
霍临风腹诽,这西乾岭百姓有完没有?入馆,寻桌坐,听那口艺人沫子横飞,待段讲毕,对方捧小碗来要赏,他阔气地、败家地搁锭银子。
杜铮情急:“少爷,您省着点花!”卖匹马,房费还未补齐,愁死呀!
杜铮剥栗子,煞是烫手:“呦喂,江南吃食好费工夫。”
剥颗吃颗,霍临风这少爷当得爽快,不经意打量周围,瞧见河畔坐落六角楼,楼脚下白白朱朱,全是江南花草。
正望着,那六角楼启门,陆陆续续出来些男子。穿衣打扮无不富贵,看来是所温柔乡,若是囊中羞涩,万万没有过夜资格。
男子们步三回头。楼中面面花窗也开,裙钗摇扇相送,冶叶倡条飞眼儿呼唤,给这粼粼长河作道郎妾情深点缀。
杜铮看痴:“少爷,江南姐儿当真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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