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避趋慎行,达无名居外,轻巧入内奔墙角鸽笼。笼笼俱下钥,只余方寸小口供信鸽出入,常人手臂却无法探进。他寻找归来那只,瓦灰色,短嘴豆眼,正汲汲饮水。
“啾,啾啾。”他出声招逗,意图引出。信鸽瞧他眼,却巴巴地吃起食来。
恰是用晚饭光景,邈苍台,队弟子操练完毕,结群回去吃饭。有人眼尖:“是二宫主回来。”众人便齐齐躬身,朝容落云问好。
容落云点点头,沿长街回别苑,身后残阳点点落尽。
霍临风仍未唤出信鸽,灵机动,从衣衫
宝萝羞道:“南柯梦都不敢想那般好事。”
容落云说:“未必,也许会有呢。”他吊姑娘胃口,不多言,撂下这句便上楼寻容端雨。进屋,姐弟两个有些时日未见,抛却其他只顾关怀。
容端雨先问:“今日来得急吗?”
容落云答:“无事,等日暮再回不凡宫。”
那小马车颠颠晃晃,已达冷桑山下,宫门开,驶过长长串街。霍临风送刁玉良至莲池外,目送那伢子泛舟漂远,而后才回千机堂。
扎半晌终究是输,回答道:“宫主随意。”
无言挥鞭,想他钢浇铁铸二十三载,竟也会为份好颜色而折腰。
马不停蹄地赶回西乾岭,入城,正值晌午,宽街窄巷尽是袅袅炊烟。途径长河边,“吁!”容落云呼停马车,“你们先回罢,要去朝暮楼。”
他扶着霍临风肩膀跳下车,扭身与之对视,脑中勾出七七八八琐碎话。最喜温柔乡,雨迹云踪翻覆尽,娇娥慰度良宵……他轻淡笑,戏谑地问:“你是否同去,寻你娇娥翻覆云雨?”
霍临风本无好色之心,当日掷四千两更难说清,断不会登楼。“谢宫主体恤。”他拒绝道,“近两日未归,属下回去操练弟子要紧。”
桶碧水六只红鲤,他暂且拎回自己小院子,院中杂乱不堪,砍倒老树横亘当中。未歇脚,他挽袖拾掇,忙活个把时辰,越干越觉委屈。
在侯府时哪用受这份罪呢?多少人伺候,甚至他弯腰拾片落叶,下人们都怕他累着。
霍临风扔下花锄,就此罢工,进竹楼濯洗风尘。等周身浸泡热水之中,无人擦背便想起杜铮,决定明日将那呆子接入不凡宫来。
正琢磨,他耳廓动,如刀双眸猛地看向竹窗。斜阳侵天,赤焰当空飞过只瓦灰色鸽子,鸽脚有异,看方向是朝着无名居,这是带信归笼探子!
时机难得,此刻容落云在朝暮楼颠鸾倒凤,定荒*至深夜……霍临风当即出浴,更衣束发后,拎那六只红鲤离开千机堂。
容落云并非诚邀,于是轻甩广袖独自离去。至朝暮楼,有阵子没来,甫露面便惹裙钗娇呼,老嬷喊人添碗筷,小厮跑着去唤容端雨,热闹非凡。
他拾阶上楼,低头看鞋尖,忽觉香风扑面。声柔柔切切“公子”,他抬眸见婀娜佼人,纨扇半遮面,露双含水杏眼。
容落云恍然想起:“……宝萝?”
宝萝笑意盈盈:“公子最近来得少,还记得。”
容落云点头,想却是另遭——“心肝宝萝,甘为她裙下臣。”言犹在耳,仍酸得他颤。待句中缱绻散尽,他问:“宝萝,若有俊朗不凡之男子,武功高强,对你往情深,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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