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宫弟子操劳天,此刻疲乏,军队才敢洞出滋事。都尉受奇耻大辱般,率先抽刀相向,灾民顿时如惊弓之鸟。
容落云敛笑意:“宫弟子今日辛苦,不与你们过招,倒想活动活动筋骨。”
素日井水不犯河水,兵难压匪,匪不理兵,此刻针尖对麦芒实属意外。都尉掂着刀,满营弟子对付容落云个,况且容落云未执兵器,就算有绝招也使不出来。
仍在对峙,容落云先失耐性:“少磨蹭!”提灯纵身,刹那被如潮兵丁包围,他周旋其中,口中念着招式,十招后已将两层人击倒。
火把舞动着,有落在地面燃成团火堆,容落云身轻似燕,衣袂抚过护甲,以柔克刚打伤近半士兵。纱灯摇晃,里头红烛倒,灯身顿变火球。
他在心中给予肯定,但嘴里哼,于长街遗落串不满。俊朗是俊朗,能干是能干,只是太没大没小,逾矩事简直罄竹难书。
而且惯会赏人甜枣,要他击鼓便亮绝招,拿他作赌便反悔,害他落水便捉鱼……桩桩件件哪像大弟子所为,不清楚,以为是他容落云体己好友。
不知不觉走出宫门,渐渐靠近布施处,四下灾民也越来越多,从前无人茅茨土阶,如今被填补得满满当当。
容落云到达地方,轻抬食指抵在唇间“嘘”,止弟子恭声问好。
山脚簇着大丛篝火,将黑麻麻夜晚照亮,他抬头望望,夜空中浓云遮蔽星月,明日估摸有雨。
戌时,巡值弟子换班,平日有十五人,今日锐减成七人。
容落云立在廊下点灯,点完提着盏,不紧不慢地出无名居。碰见巡来队伍,他主动道:“布施分散人手,你们当心些。”
弟子点头禀报:“回宫主,杜仲师兄已另做安排,宫主放心。”
人手张时刻表,从队伍数量到每队人数,再从轮值次数到交接时刻,几乎全部更改遍。眼前这队减至七人,却非人手紧张,而是将原队伍分为二,更分散、更全面地值岗。
容落云番细查,看罢还给对方,问:“这张表何时排?”
他以此为器,奋力挥:“叫你们尝尝劈云剑法!”
共出四十三招,分毫不多。
目光未收,先闻异动,他倏地瞥向军营门口。
军中兵丁尽出,手执火把,将营外休息灾民轰开,推搡尚且不够,连踢带打,那阵势以为在擒贼御敌。容落云步步靠近,口中数数,步至营口阔地数至“四十三”。
“你们共踢打四十三人。”他幽幽地问,“所谓何事?”
都尉道:“军营重地岂容流民碍事,要等死也滚到别处去!”
容落云笑起来:“天未明就挤满人,天黑才出来肃清营口,如此能憋,你们是帮乌龟王八蛋不成?”
弟子回答:“昨夜需要调人外出,杜仲师兄连夜排。”
弟子众多,既要分人办赈灾之事,还牵动到宫中正常运作,这里外焕新张表竟是连夜排。容落云多问句:“杜仲人呢?”
弟子答:“杜仲师兄操劳天夜,正在千机堂补眠。”
容落云点点头,再无可问,提着灯朝前走。
他且行且思,当初招揽高手替徐正之位,只看武功,不讲其他。眼下布施事办得不错,看来杜仲颇有统率能力,不知单独行动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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