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抬眼看他:“是,哪日行差踏错,就没命。”
霍临风惊疑而愤怒,随即化成腔郑重:“不允许。”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就算那头是皇帝老子,不允许。”
容落云怔愣着,他扯谎骗人,怎料套出这般情真意切反应。他倾身磕在霍临风肩上,解释道:“放心,不凡宫并非爪牙,只是各取所需罢。”
霍临风蓦然放松,低首吻吻容落云额头。暗暗思忖,何为各取所需?对方需要不凡宫办事,那不凡宫需要什?若需帮衬,那他霍将军是否可以?
边想边摇,到深处,靠岸就是片竹
解去暑热刹那反噬,容落云立即拧回去,害臊啊,窘涩啊,浮想联翩啊……两手攥着那莲蓬施力,滴滴答答榨滩莲蓬汁。
逐渐泛入藕荷深处,舟旁接天莲叶,又清又静。霍临风搁桨采莲,薅下几支塞容落云怀里,容落云捧莲低嗅,挑剔道:“都未开呢,净是含苞。”
霍临风说:“如此开得久。”说着又摘支,倾身环住容落云,下巴抵着对方肩头,“含苞待开,用宫主话说,嫩生生。”
那花苞顶端闭合着,他用指腹摸摸,然后慢慢顶进去。容落云低头瞧着,问:“这是做甚……”
霍临风答:“给它开苞。”抽出手,花瓣重新闭合,他用胸膛撞对方后心,“宫主,懂吗?”
说:“不满意,听着都热。”
言语走到千机堂,话多方嫌路短,霍临风陪着继续朝前。途经莲池,他欲解暑意,索性登上小舟。容落云立在岸边踌躇,那小舟探手便可触水,他害怕。
霍临风递手:“在也怕?”
容落云心想,上回落水不就是因为你吗?如此想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搭去,被紧握住,又被把拽上轻舟。摇摇晃晃,他鹌鹑似蹲成团,还哭丧着脸。
这模样滑稽可笑,投在霍临风眼中却变成可怜可爱,他敞着腿,让容落云安坐身前,嵌着,围着,还能将他作靠背。
容落云面红耳赤地点点头,他不禁想,水有何可怕,人更可怕啊……
采满满舟,经过河心小屋时,听见刁玉良在蓬草亭中打鼾。霍临风借题发挥:“四宫主这里煞是简朴,不似藏金阁气派。”提到藏金阁,自然提到陆准,他趁势说,“三宫主与宫主情深,从长安归来第个便去无名居。”
容落云以为这人吃醋,转念觉出不对:“似乎没说过老三是去哪里。”
宫主亲自送,证明不单账簿重要,那边人物也重要。霍临风坦荡地分析:“账簿掣肘是丞相,牵扯朝堂,证明对方亦是朝廷人,因此去是长安。”
陷入寂静中,容落云仿佛在考虑什。霍临风又道:“人皆有好奇之心,也有,何况是关于你。”他把容落云拧过来,“想知道宫主是否受制于人,若哪日办事不利,是否有陷入危机可能?”
容落云不害怕,扒着人家大腿看鱼看花,揪个莲蓬还吃起豆来。霍临风也不是个吃亏,乱摇橹瞎划桨,故意溅对方脸冷水。
“做甚?”
“光顾着自己吃。”
容落云“哦”声,剥几颗莲子捧在手心,拧着身子朝霍临风嘴里喂。“嫩生生,又甜又香。”他自卖自夸。
霍临风咂咂,混账极:“不及宫主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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