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心头震,容落云来,容落云是不是原谅他?急急出帐,他紧张地朝外奔去,却在帐口骤然停住。
颈侧凉,长剑挨着皮肉。
两步外,容落云擎剑向他,凛若寒霜。
剑尖儿抵喉,霍临风步步退回帐中。“是杀是剐,只要你消气就好。”他哑着嗓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再给
压抑天夜痛苦终于爆发,容落云抽出长剑,将燕子风筝猛地劈碎。然后冲出厅堂,又剑斩断竹柄提灯,那动静惊得喜鹊离巢。
“都不要……都不要……”他念着,奔入院中奋力挥,盛满水大缸瞬间爆裂,红鲤在碎片中摆尾,莲花被碾成花泥。
容落云提剑奔出,奔入千机堂,直冲进竹园。
人去楼空,徒留棵玉兰做甚?
他三两下将玉兰砍断,掉头离开,纵身向宫门掠去。
大清早,西乾岭军营苦叫连天,引得过路人引颈。
而东边七八里,不凡宫安安静静,再无杜仲师兄操练喊号。
无名居中,夜雨水令大缸满溢,含苞莲花已经开。容落云醒来,长长觉过后,所有情绪沉淀腹中,似乎好些。
他坐起身,忽然想到“杜仲”二字。
梳洗更衣,想到“杜仲”那张脸面。
天夜,卯时醒来,雨已经停。
他梳洗更衣,穿身箭袖戎装出门,纵马抵达冷桑山下军营。营中悄悄,众兵仍在酣睡,他破开营门闯进去。
手缠马鞭,脚踩官靴,扎入营帐扬鞭叫人起床。
霎时间,整片军营哀嚎遍地,全都屁滚尿流地跑去校场集合。霍临风登上点兵台,甩出鞭巨响,声儿却轻快:“问个好。”
众兵急忙行礼:“——拜见霍将军!”
军营中热火朝天,除荒草,洗旗子,清校场,全数兵丁无人敢偷懒。霍临风在帐中处理军务,面前文簿垒成山高。
半柱香后,外面阵喧闹。
“——将军!”小兵冲进来,“将军,不凡宫来人闹事!”
霍临风猛地起身:“是谁?”
小兵说:“容落云,是容落云!”
扎发戴冠,昨日情形纷至杳来!
天晴,雨水蒸发无痕迹,可那人给伤痕却无法抚平。他没有好,他点都没好,仍是愤怒,仍是不甘,仍是伤心尤甚!
容落云折回床边,软褥揉搓乱,俯身轻轻拽。丝枕滚动,他目光却定住,瞧见枕下那张小笺。
熙熙融融,如今只剩冷冷清清,酸酸甜甜,也变成浓浓苦涩。每看字,心便绞紧分,他藏于枕下宝贝日日偷看,眼下竟不知是真心还是鬼话!
“……不要。”他喃喃,而后高声,“不要!”
霍临风扫视圈:“来西乾岭许久,总算和各位兄弟见面。”行至台边,双眸微微眯起,“卯时已至,却无人晨起操练,按理说应该军杖二十。”
众人噤若寒蝉,仿佛立大片鹌鹑。
“那就——”他说,“每人军杖三十,外宿不归者四十,聚赌者五十,主副帅尸位素餐者六十。”说罢跳下,徒留众惊愕。
懒散惯臭兵,问:“将军,为何比军规多十杖?”
霍临风逡巡到开口之人,腕子甩掷出颗碎石,对方登时爆出惨叫。他敲人家颗牙,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将军耍耍威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