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辆小马车遥遥驶来,颇为眼熟。
离近些,他看清驾车人是刁玉良,那车舆里……是接回容落云?
霍临风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车身,愈来愈近,马车将要经过营外,刁玉良甚至朝他挥挥手。他盯着半掩窗,有话询问却不敢出声,当作错过午饭并咽下。
恰在此时,阵风将小窗推开。
车行面前,他窥见那人面容。
侍卫领命去办,出营帐与杜铮撞个正着。杜铮拎着大盒小盒进来,瞧眼主子脸色,噤声到桌旁搁下。
霍临风正烦闷:“你来作甚,滚回去。”
杜铮说:“估摸少爷未用饭,带些吃食。”他把食盒打开,食盒旁边还有只锦盒,“画裱好,顺便取来。”
霍临风心头倏紧,踱到桌边几步更是寒心酸鼻,掀开锦盒,捧起画轴,展开后是他和容落云起完成画像。这幅画是他骗来,画时就预料到此刻,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杜铮问:“少爷惦记,为何不亲自看着他?”
,朝暮楼外顿时乱成团。
半柱香工夫,名侍卫策马骋入军营,直奔将军帐中。
霍临风立在沙盘图前,向来是上级等属下禀报,他却急不可待,抬眸便问:“容落云回不凡宫?”
侍卫抱拳:“他……跳楼。”
“什?!”霍临风险些拔剑,“把话说清楚!”
最爱说“杀你”,此刻最该说“杀你”,容落云却坐在车内默不作声。只见他脸恨意,偏生眼泪扑簌。
霍临风目送马车驶过,仍旧未动。
他们,就此结束吗?
还是怨恨难消……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小容喊再来壶时候好像中奖
霍临风道:“他现在是发疯,若出现,就要逼死他。”
容落云说过,曾想报仇之后皈依佛门,说明他直为报仇活着。岂料遇见霍临风,被招惹上,动心转性,皈依佛门变成陪对方解甲归田。
更难料,喜欢竟是仇人之子。
谁也分不清这是情缘还是孽缘,只怕光是思虑片刻,已经摧心剖肝。霍临风手中紧紧握着画轴,走出营帐,直走到营口。
他就这般立着,纹丝不动。
侍卫忙道:“容落云昨夜未走,午后才露面,谁知是从朝暮楼跳下。”眼看将军要吃人,后退半步补充,“他并非寻死,倒犹如发疯般,跳下楼后向河岸跑去,整个人泡在河中自言自语。”
霍临风问:“他有没有受伤?!”
侍卫答:“因为赤足,仅双脚擦伤些。”
霍临风心疼得来回踱步,脑中尽是对方描述景象。如斯傲雪欺霜人物,醉醺醺,疯癫颠,青天白日从楼中跃下,赤着双足跑入河中,河畔浣衣,摇橹,要对他如何指指点点?
他不忍再想,吩咐道:“去不凡宫找陆准和刁玉良,让他们尽快接容落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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