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病说来就来,蹊跷得很,而且又跳楼又跳河,简直是奔着命呜呼去。既然想死,说明生不如死,却又没死成,只得不痛快地活着。
从此吃什都不香,瞧谁都不顺眼,比风雨还凉薄,比冰雪更孤寒。
陆准和刁玉良讨论路,到藏金阁,陆准骇道:“老四,二哥不会病这场,从此变态罢?”
刁玉良轻颤:“啥叫变态呀……”
容落云自己都不知何为“变态”,亦不知正遭人嚼舌,他独坐廊下,扭脸朝院内隅望去,隔着雨幕欣赏那片鸽笼。
容落云答:“还行。”
什叫还行……陆准无法,从怀中掏出热饼,递过去撒娇卖乖:“二哥,你瘦好些,多吃点东西罢。”
容落云瞄眼:“没胃口。”他收剑入鞘,望着绵绵雨丝陷入沉默,冷眼冷心,竟半晌没搭理弟弟句。
陆准嚼完饼,觉出自讨没趣来,干巴巴地说:“二哥,那回去再睡会儿。”撑开伞,他灰溜溜地走入雨中,忍不住回首,“你若想出门,喊嘛。”
容落云点点头,像是敷衍。
数日阑风伏雨,天地湿透,长街水洼愈积愈深,这早,陆准撑着伞朝无名居走,深脚浅脚,怀里还揣着两张热饼。
到门口,他喊声“二哥”。
无人答应,陆准推开半掩木门,只见道白光飞过。容落云袭白衫,执剑在院中劈斩风雨,霎时又迸出道银白光芒,碎石飞溅,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陆准声惊叫,忙用纸伞遮挡,等风平浪静之后才敢露头。他喜不自胜,边冲进去边喊:“二哥,你已无大碍!”
容落云抹把脸:“前两日便痊愈。”
三皇子蒙骗他多时,若非霍临风主动承认,他至今不知当年真相。欺他,骗他,还意欲借他之手笼络霍临风,进而拉拢霍家,形成三方之盟。
殊不知,他与霍临风交心,身份已经被看透。更难料是,霍临风光明磊落,不藏掖不隐瞒,竟然主动告知他切。
两方土崩瓦解,三方之盟如同
那小财神伤心,瘪着嘴,淌着雨水回藏金阁去,半道碰见刁玉良,兄弟两人隔着风雨相望。刁玉良率先出声:“三哥,你瞧着像死娘。”
陆准哭丧着脸:“本来就死娘,你去无名居?”
刁玉良“嗯”声,回应完,对方冷哼声朝前走。他心中纳罕,却也猜到几分,赶忙掉头追上去。
两人挤在伞下嘀咕,对对口供,然后如难兄难弟般勾搭住肩膀。陆准说:“二哥何曾这般对待咱们,是不?”
“是呀!”刁玉良道,“他病好之后便如此,好不寻常。”
他登入檐下,不理会被雨水沾湿纱袍,只顾着擦拭长剑,偶回头,和梁上那几只喜鹊对上。雨季来,这些扑棱翅膀东西懒极,日日等着他喂。
他也没多好,鸟似,总藏在窝巢里不出门。这场病伤得厉害,皮肉之苦是小意思,可他伤及内里,读书时盯着书页犯病,写字时盯着笔尖犯病,就连倚着窗户吹吹风,也能轻而易举地犯病。
“二哥?”陆准叫他。
容落云回神,眼尾扫向对方:“何事?”
陆准微怔,这句“二哥”他叫过许多年,容落云总是目露亲昵,从未用这般冷淡眼神相对。他讪讪道:“二哥,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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