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含笑反问:“你猜爹敢不敢?”问出口有些后悔,他爹是人家杀父仇人,“当年爹若是知晓内情,定也敢抗旨不遵。”
如今说什都晚,容落云敛目噤声,没什可言。待那纸书信
“先伐木,借着江南雨季由头,尽量拖延些日子。”他说,“同时安排农户迁居,绝不让大家风餐露宿,此外,被侵占田地,家中出壮丁,都要给银子抚恤。”
容落云问:“银子从哪来?”
霍临风答:“修建长生宫拨款。”
容落云皱眉:“那修建长生宫款子不够,怎办?”
霍临风说:“若根本不建长生宫,又怎会不够?”他起身离榻,边踱步边说道,“塞北军饷拖延两月未发,无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让皇上着着急,让他知道知道轻重。”
抬眼瞥,榻上赫然卧着人。
容落云又惊又怒:“你为何在此?!”
霍临风觑来:“等你啊。”他轻车熟路,直接从后山翻至无名居,都眯觉。目光下移,他瞧见那怀中团动动,问:“你抱是什?”
容落云张口欲答,顿生骄矜:“儿子。”
霍临风猛子坐起身,似惊似喜:“……你还能生儿子?”
那串足印,他屏住呼吸走进去,半步距离时,头狼崽陡然诈尸!
嗷呜声,抬头,眼睛绿光四射。
容落云骂道:“小畜生,合着你装死呢!”
刹那间,他又心生哀切,这只守着兄弟尸体狼崽似曾相识,叫他忆起十七年前情状。小弟年幼,病死在逃亡途中,他也是日日抱着、守着,不肯与之分离。
至于装死……便更像。
容落云立即明白:“你要你爹那边配合?”
霍临风点点头:“所以来等你,就是想借纸笔用。”
二人踏入书房,容落云研墨,霍临风提笔。先告知此处境况,再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求霍钊尽快配合。
“倘若塞北伤亡严重,城池难守,再加上爹施压,皇帝定不敢再拖。”霍临风落下句,“军饷等不得现去搜刮,到时候只能挪用这笔款子。”
那修建长生宫,便不得不搁置。容落云问:“若那般,岂非欺君之罪?”
容落云怨气填胸,将怀中那团扔榻上,晃晃悠悠地去打水沐足。霍临风好奇地盯着,掀开裹着层布,里面滚出个灰毛碧眼狼崽子。
在塞北狩猎时见得多,他打小就想养只。
霍临风伏在榻上逗弄狼崽,口中“啾啾”有声,下下抚摸狼颈毫毛。容落云洗罢走来,只穿着寝衣,看上去轻飘飘。
他停在榻边:“事不过三,你若再擅闯地方,剑砍你为民除害。”
霍临风好冤枉,他何事还未做,便已成祸害?仰脸看着对方,他道:“你在山上说话,想过。”
容落云盯着那小东西,叹道:“抱歉,是造孽。”
独活狼崽嗷呜声,估摸骂他呢。
他撕下片衣摆,将狼崽裹,抱在怀中走出去。赤足颇为不便,使着八方游,飞来荡去吓得那小畜生嗷嗷叫唤。
容落云掠至山下,回到不凡宫,沿着长街施施而行。
不紧不慢地行至无名居,脚踩碎石,硌得他蹙起眉毛。迈入檐下又怕弄脏地板,垫着脚,晃晃悠悠地走进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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