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吃口菜。”杜铮小心地伺候,“那会儿隐约听见说话,二宫主来过?”
霍临风继续斟酒:“来,走。”他扭脸看杜铮,“年初胜仗归家,夜里曾想,将来觅得体己人,定要教教他吹鹰骨笛。”
杜
容落云拧着眉:“只畜生还起名字?”
“你驴都有名字,莫要偏心。”霍临风说,“好好想想,给咱们儿子起个响亮。”
什咱们儿子!夜深人静,也不怕被听见……容落云胡乱点点头,答应,转身便走得无影无踪。
这方庭院顿时空寂,霍临风立在那儿,望着屋顶待好长工夫。等细雨沾湿外袍,他才进屋,见杜铮窝在卧房门口守夜。
他轻轻踢脚:“呆子,想吃宵夜。”
教也教,学也学,直消磨到丑时,今日本就疲累,容落云倚在霍临风怀里打起哈欠。他想回不凡宫睡觉,挣扎落地,站在霍临风面前。
“要不今夜别——”
容落云摇头,他不可留宿,传到朝暮楼话要气坏姐姐。临走,他抬手端住霍临风下巴,犹如登徒子招惹大姑娘。
霍临风又来配合:“官人,真要走?”
容落云忍着笑:“对,离开军营时把狼崽带走。”怕小畜生跑丢,再说本就是他儿子,抱回去天经地义。
却是流,纹丝不动,反正耳根泛红又瞧不见。
苦容落云,狗似乱嗅,猫儿似抓衣裳,鸟似瞪着乌溜溜眼。良久,他折腾累,低头叹,从襟中将鹰骨笛抽回。
堵住音孔,容落云长长地吹出声。
刚吹完,霍临风便握住他手,恢复教习姿态。“你这塞北臭兵!”他骂道,“惯会吊着人,惯会治!”
霍临风哼道:“若治得你,早抱进去被翻红浪,在这儿坐着做甚?”
杜铮迷糊爬起:“这就去弄,少爷想吃什,鱼面行吗?”
霍临风说:“不必那般麻烦,烫壶酒就够。”
行军打仗人,平日几乎滴酒不沾,更遑论半夜独酌。但杜铮不敢多言,立即去弄,除却壶酒,还烹两碟下酒小菜。
端回来,见霍临风坐在桌边,桌上搁着那封塞北来回信。斟满杯酒,他候在旁,偷偷端详主子“不痛快”。
霍临风仰颈饮尽,又斟杯,连饮五六杯方停。
“那你小心些,别叫它伤着。”霍临风道。
容落云“嗯”声,退到院中撑开伞,瞬间消失在原地。霍临风箭步奔出,仰脸望着屋顶上踩瓦身影,心里蓦然凌乱。
“小容!”他大喊。
容落云急急刹住,回头望下去。
霍临风怔道:“给狼崽起个名字罢。”
容落云说:“不进你屋,吹完便走。”他此刻是发性小狗,亮爪猫儿,乱他娘扑棱翅鸟,“路吹回不凡宫,旁人被吵醒,寻思谁家大半夜出殡!”
霍临风乐得肩膀耸动,制着这小泼皮,点点地教他吹。曲子不难,只要记住音,而后勤加练习即可。
陪伴他多年鹰骨笛,他欲相送。初秋雨夜,赠心爱小物,觉得竟有丝绮丽。
“别给。”容落云冷声拆台,又将笛子塞回那襟中,“你既然在,便不必吹,回去用大哥清风笛练习。”
霍临风只好作罢,叮嘱:“段怀恪笛子,洗洗再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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