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慌得厉害,岂料,容落云膝行榻上,又爬回他怀里。他赶忙搂住,低下头,带着难以置信,甚至是错愕,怔怔地盯着对方。
容落云摊开红红手掌:“这个是为你求。”
掌心里,躺着枚开过光平安符,黄颜色,住持用朱砂点祝祷经文。霍临风心头颤动,吐字都变得艰难:“给戴上。”
容落云展开细细红线,抬手系在霍临风颈上,系好,手臂环着那脖颈,仰着脸凝视霍临风双眸。
“临风。”他
当夜情形,张唯仁忽然出现,陆准放火,容落云讲述,快讲到脱身离去,忍不住道:“抟魂九蟒当时共六人,居然杀死两个。”
霍临风不知该摆何种表情,担忧又敷衍:“……好棒。”
容落云蹙眉,显然不满意这反应,奈何正事要紧,他问:“罢,密函里究竟说什?”
霍临风道:“看不懂,要拿回府给爹看看。”
这句说完,帐内陡然安静,从相见到方才,擦洗上药,态度经历情怯、难抑、无间,都忘两人还隔着跨不过去道坎。
胡吣!”左右穿好衣裳,他挣扎到榻上,扯开包袱,寻出那封皱巴密函,“你真当是想汉子寡妇,是为这个!”
霍临风接过打开,看清纸上字,是突厥文,他读不懂,但能辨认出“阿扎泰”名字。容落云问:“你怀疑陈若吟与蛮子勾结,还派张唯仁查探,是不是?”
霍临风疑惑不解:“你如何知晓?”
容落云说:“遇见张唯仁,还得他相救。”话音未落,手臂被把攥住,力道大得他发痛,霍临风问,“你遇险?到底怎回事?”
容落云道:“听闻陈若吟曾谏言命你归塞,觉得其中有异,便去长安。”他挣开霍临风手,挪腾近些,往对方怀里傍,“先查探几日,活捉名陈若吟探子,是个高鼻深目异族人。”
梦里面,容落云说不报仇,不杀霍钊,但霍临风分得清梦跟现实。他甚至不会去问,也不会提,他这方没那样资格。
静默半晌,怀里倏然空荡。
容落云爬走,霍临风微微抬起手臂,想拉住、拦住,却有些使不上力气。到塞北,双亲罹难之地,心中恐怕会更恨罢。
恼?怨?
不想再理他,左右密函送到,不日便离他而去?
“把他交给睿王去审,审不出也先关着,然后趁着中秋将至,在长安城散布你初战大捷消息。”他环住霍临风腰,“陈若吟意图对付你,定会有所动作,等中秋那夜,便埋伏在丞相府准备动手。”
句句皆是机要,按着计划环扣环,容落云讲述到这儿,顿,忽然邀宠似问:“办得好?”
好什好!霍临风重点落得不偏不倚,却又偏颇出十万八千里,骂道:“简直是胡来!那丞相府是随便闯?上回独行瀚州忘干净?陈绵陈骁都差点要你命,还去丞相府,往抟魂九蟒跟前撞!”
他急赤白脸地摆弄容落云:“有没有受伤?”明明方才脱衣擦身,早瞧遍,这会儿又把前胸后背检查遭,“心肝肺腑疼不疼?有没有受淬命掌?”
容落云无碍,说:“若有事如何来见你?”他将陈若吟阴谋告知,“那老贼欲害你性命,断不能让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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