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切切地问:“孩子,侯爷在九泉下定会向你爹娘谢罪,原谅他好不好?”
容落云不住地点头,眼鼻酸胀,几乎要落下泪水。他和霍临风就这般守着,等白氏闭目渐渐睡去,才起身离开大屋。
跨过门槛,容落云拽住霍临风衣袖,怕人瞧见不妥,只用指尖揪住小块布料。霍临风却坦然,反手握住容落云,路牵着回到别苑。
“知道你伤心,”至廊下,霍临风说,“为和娘伤心,是不是?”
容落云道:“你爹临走时悄悄对说,倘若战死……”他不忍说完,“假如没来,或者早点说原谅他
容落云收回目光,状似无意地解释道:“伯母,不是那种人。”发髻点点解开,铺散于肩背,其中生出几根白发,“们江湖上不叫打打杀杀,只是切磋……”
他悄声地端详白氏神情,唯恐对方嫌她粗鲁凶恶,索性将这话岔开:“伯母,躺下罢。”
白氏褪去外袍,躺好盖被,望着床顶帷幔叹息声。霍临风折回床边半蹲,他知道白氏叹什,父亲走,身旁再无人同眠。
“娘。”他叫道,“以后,和大哥会好好孝顺你。”
白氏说:“乖,娘无碍。”她抬手摸摸霍临风脸颊,眼皮低垂,似是在思量什,“何时回军营?”
定北侯府丧事大办三天,满城百姓同为霍钊送行。
从霍家陵园回来,霍临风和容落云边个,扶着白氏进大屋。霍临风说:“这几日繁琐,大哥去打点杂事。”
白氏轻轻地应声,透着浓重倦怠,坐到床边,她半睁着双眼说道:“你们也回去歇歇罢,让梅子来伺候便可。”
霍临风却不走:“娘,伺候你。”
容落云是外人,心意不好意思表明,便径自去铜盆旁拧湿布巾,拿来床前,两手朝白氏奉上。白氏接住,如今光景实在笑不出,但眼底温柔,是倍感熨帖。
霍临风答:“明日,大哥留下看顾,独自回军中理事。”
白氏沉吟片刻:“今日给你父亲下葬,人多,回营前再去看看罢。”目光轻移到容落云身上,“孩子,你也去。”
不待容落云吭声,她说:“陵园隅有两座无名碑,是侯爷在世时候,给你爹娘立。”
闻言,容落云煞是吃惊,霍临风亦然,他也完全不知晓此事。白氏解释道:“杀你爹娘是侯爷心头根刺,能做不多,便在霍家陵园立墓碑。”她伸出手,“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战前城中有陈若吟眼线,怕你引起注意。如今,就装作祭拜侯爷,与临风起去罢。”
容落云握住那手,和霍临风同傍在床前。
霍临风伸手碰白氏发簪,摘下来,解繁复发髻。“嘶。”白氏吃痛,躲闪着亲儿子,“你去燃香罢,小容,你帮伯母。”
容落云明显怔,这段时日他始终唤对方“夫人”,冷不丁变成“伯母”,仿佛亲近许多。凑近些,他仔细地给白氏解发,问:“……伯母,疼吗?”
白氏道:“不疼,临风那双手习惯打打杀杀,没个轻重。”
霍临风在铜炉边燃香,随口说道:“娘,你有所不知,他更爱打打杀杀。”话音刚落,容落云倏地朝他瞪来,眼都睁圆,咬着嘴唇脸怒气。
这情态是不让说,再说就要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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