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临风和容落云动身去军营,出城后先去陵园。丧葬已过,园中寂静无人,霍钊墓碑前还留有这几日祭品。
霍临风打开水囊
“月亮只有个,比武林盟主还难争呢。”
“哈哈,那他们忽闪得累,会不会去月亮上坐坐?”
“那要看嫦娥是否同意,怎知道?”
容落云骄矜句,拧身往霍临风怀里拱,凑在人家耳畔悄声:“等你终老告别这尘世,咱们不做星星。”
霍临风问:“下地狱,不至于罢?”
容落云仰起脸往天上瞧:“你看,今夜有好多星星。”
霍临风顺从地抬起头,如墨夜空中,大片繁星闪烁着,光辉甚至盖过皎皎明月。容落云道:“爹娘定在天上过好日子,你爹也是。”
“真?”霍临风有些动容。
“真。”容落云遥遥指,“那两颗极亮,傍着,就是爹和娘,身边还有颗小,是弟弟。”
霍临风希冀地问:“那爹呢?”
也不见霍临风踪迹。他披衣下床,随手拿件披风走出正屋,见明月高悬,霍临风孤孤单单地坐在廊下。
他心疼,踱过去为其裹上披风,说:“当心着凉。”
霍临风扭脸看他:“无碍,夜半梦醒睡不着,索性出来坐会儿。”
容落云问:“梦见你爹?”
不必答也知,霍临风面露怅惘:“你说,爹此刻在哪儿呢?”
容落云气得砸拳,砸完用手掌抚着,说:“你就幻化成阵风,幻化成片云,飞来荡去逍遥快活,好不好?”
霍临风搂紧他:“活着轻功追不上你,那时你就只能被吹着跑。”偏头在容落云脸颊轻啄,浅浅口,“北风弄流云,生或是死都要被欺负。”
又是吻,又是晦涩浑话,容落云知道霍临风心绪好转。但不妨碍他害臊,低骂声,拿长辈压人:“爹娘都在天上看着呢,你不要脸面,还要。”
身子陡然轻,霍临风抱起他:“那们进屋说,不叫他们瞧着。”
两扇屋门咣当合住,隔绝星月,抵挡夜风。
容落云捉住霍临风手,朝天空中指:“那颗最大最亮就是定北侯。”他靠住对方肩,“临风,他在望着你呢。”
霍临风眨不眨地盯着那颗,喃喃道:“为何爹是最大最亮?”
容落云说:“他最威武高大啊!”
无限凄楚尽褪,霍临风笑起来,将容落云紧紧地揽住。他们依偎着彼此看星星,何必招魂复骨,明明逝去至亲已经渡辛苦此生。
“他们为何变成星星,月亮不更大吗?”
容落云怔愣瞬,转身跑回屋里,没会儿又折返回来,挨着霍临风坐下。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支鹰骨笛,递过去,想让霍临风吹吹。
招魂复骨,为无数将士吹响过,眼下该为生身父亲奏曲。霍临风拿起来,堵住音孔放在唇边,不甚用力地吹响声。
只这声他便受不住般,呼塌垂下双手。
容落云劝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他抽出那支笛子,拿好,“你曾经教过,来吹,们是样。”
他垂眸睨着笛身,小心翼翼地吹起来,哀婉调子流泻飘远,掺和着风声。良久,他吹完曲,抬臂从侧面把霍临风抱住,好似攀缠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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