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汤冷却,氤氲热气点点消散,任树端起杯子:“煽完情,敬你。”
瞿燕庭有种斯文爽快,说:“干。”
从火锅店出来,山城中灯火斑斓,比阴天白昼更加明亮。保时捷停在路边,司机下班,任树亲自开车送瞿燕庭回酒店。
上路后,任树问:“这车坐得惯?”
“凑合。”瞿燕庭坐在副驾上,手肘搭着车窗,手腕撑着太阳穴,“你留着自己用吧,给换辆保姆车。”
任树毫无察觉,说:“你晚来两天都不赶趟,明天不光演员们,联合出品方那些人也过来。这部戏你投资大头,又是编剧,必须得坐镇。”
任树说着有些不满,“毕业后你越来越少露面,都待在圈子里,可咱们同桌吃过几顿饭?”
瞿燕庭说:“你混得不错,过得还行,就够。这个圈子浮浮沉沉,走得近是拉帮结伙,离得远反而对大家都好。”
任树笑道:“几个意思,跟拉帮结伙不乐意啊?”
君子不党,瞿燕庭希望独善其身,说:“但你如果有难,雪中送炭定不会推辞。”
汗地喝凉茶:“不行,太辣!”
瞿燕庭掀起眼,双尾巴轻翘瑞凤眼,睫毛低垂,拥有与生俱来距离感。但他鼻翼很窄,对于男人来说有点秀气,嘴唇和下颌线条也很温柔,并中和双眼温度。
他往碟中加大勺干辣椒,把片黄喉裹成红色才放嘴里,满意地说:“就爱吃这样。”
“给你给你,全给你。”任树将锅里煮熟肉夹给瞿燕庭,“当年咱们俩同班同寝,周末带你回家吃饭,你就这德行,顿吃掉半瓶辣酱。”
那辣酱是任母独家秘制,瞿燕庭吃半瓶,剩半瓶带回学校。即使毕业后联系渐少,每逢端午中秋除夕夜,他直雷打不动地给任母寄礼物过去。
任树嚷嚷道:“拉倒吧,忙起来衣服好几天不换,还怕糟蹋车。那司机怎样,没问题话就让他负责接送
任树相信。圈子里不熟装熟、称兄道弟人多,热情未必真心,真仗义实则寥寥无几。他毕业后还算顺风顺水,拍几部生活剧,有口碑有奖项有钱赚,也有无法突破自身局限瓶颈。
正在他迷茫时候,瞿燕庭找上他,要跟他合作这部戏。从商谈到筹备,他始终没机会问,现在好奇地问出口:“你在电影圈如鱼得水,为什要拍部网剧?”
这不是过家家,是资本流淌影视项目,背后原因也不会是时兴起。瞿燕庭垂下眼,瑞凤变幻成疏懒睡凤,语气淡淡地说:“想试试。”
任树有眼色地不再问,转脸回忆起大学时光。
他很懒,瞿燕庭每天帮他打饭打水;借书逾期不还,瞿燕庭每次替他挨图书管理员骂;买二手机子合拍短片,他呼呼大睡,瞿燕庭通宵不睡觉地画脚本。
瞿燕庭说:“那这顿请。”
“你寒碜?”任树道,“咱们什交情,你要请就请个大。”
瞿燕庭开玩笑:“给你在重庆买套房?”
“不愧是瞿编,出手就是套房。”任树也开玩笑,“明晚开机宴,你把费用给报吧。”
瞿燕庭箸尖停在半空,没伸入锅里,收回来轻轻放在筷托上。他擦擦嘴,口吻中藏着点抱怨:“这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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