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撑着伞俯下身，刚才喊
停，陆文仍
动不动地躺着。他问：“能动吗？是不是摔到？”
“没事。”陆文回答，“……
没听见喊停。”
瞿燕庭确认道：“真没事？”
陆文点点头，他
脸是湿，条条水痕从额前滑下，颤颤地汇聚在眉宇之间。水滴快要钻进眼中，瞿燕庭伸出手，在他眼窝处抹把。
那只手不算温暖，但带着股男人力量，仿佛把他从冷水中打捞出来。
叶杉紧紧抓着叶小武，两个人撕扯起来，浑身都湿透。
远处，辆面包车飞速驶来，车前灯照射出强烈白光。
雨幕仿佛银河倒泻，什
都看不清楚。猛然，叶小武在激烈纠缠拉扯中失去平衡，叶杉摔在边，而他整个人跌向马路。
他惶惶地抬头，束强光迎面，已经无处可逃。
身体骤然轻，陆文被威亚吊起来，擦着路面抛出道浅弧。
他在画场面调度示意图。明确光源位置、每个镜号对应光线投射方向、人物在动态中需要照明变化。
瞿燕庭洋洋洒洒地画完，撩开袖口看表，估计各组准备得差不多。
他打开工作群，发送通知：开工。
前后不过三秒，孙小剑拉开屏扇，说：“祖宗，服化老师发消息，两分钟后过来。”
瞿燕庭抖搂外套穿上，单手系扣，另只手敛起剧本纸张，先下车走。
线，低头埋进剧本。
瞿燕庭也拿出纸笔，在拍摄区域踩盘，他要重新设计分镜。导演系毕业近十年，这是十年间他第次名正言顺地画分镜。
下笔之际，瞿燕庭对着空白纸张凝神。陆文悄悄抬眸，盯着对面笔尖，担心瞿燕庭转行已久，生疏。
陡地，瞿燕庭落笔打格，标镜号、景别、摄法、主要内容，安排每个镜头秒数。他颔首伏案，笔不停地填满整张白纸。
偶尔抽出半秒，他问：“剧本读完？”
直到被孙小剑扶起来，陆文才还魂。
他挎住对方脖子，藏在伞下，边走边悄声说：
眨眼工夫，陆文摔在棕垫上。
瞬间晕眩，他闭着眼，听见轮胎滑过地面刺耳摩擦，听见无休止滂沱雨声……
在混乱声响中，恍惚听见道脚步离他越来越近。
风雨好像停，陆文眯开眼，看见顶雨伞遮在上方。
他喃喃道：“瞿老师……”
等服化老师过来，陆文换上身内衣，为保暖和防水，在内衣外面缠上两层保鲜膜，最后再穿拍摄衣服。
保鲜膜缠裹感觉很强烈，下车，陆文法老复活般走向拍摄区域。
挂威亚，做安全测试，过戏。
陆文和替身就位，开始正式拍摄。
密集雨线中，叶小武疾走到马路边，叶杉追上他，兄弟二人在雨中争执。风很大，叶杉手中雨伞飘落在地。
陆文激灵，心虚地连翻几页，目光却不肯收。见瞿燕庭口气设计完分镜剧本，换张纸，像打牌赢钱似，曲起两指在桌面上敲敲。
“要多少？”陆文条件反射。
瞿燕庭说：“有尺子？”
陆文从酷黑笔袋里拿出把尺子，递过去：“你要画什啊？”
瞿燕庭没回答，压住尺子画几条线。打好区域框架，以实心和空心圆圈为标志，实线和虚线为连接，小夹角校准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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