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馄饨,陆文估计保姆车快到,将关闭夜手机开机,解锁屏幕,蹦出连串未接来电和
桌上放着热柠水和牛奶,陆文打破僵局:“爸,你喝什?”
陆战擎不露痕迹地愣下,回答:“水。”
陆文倒杯递过去,拿过面包手在玻璃杯上留下指印,陆战擎没嫌弃,喝掉半杯说:“昨晚没睡好?”
“……嗯。”陆文说,“打游戏来着。”
陆战擎道:“吃完饭补觉。”
他停在十字路口白线内,眼疲劳,红灯在他视线里晕开圈毛边,像他白眼球上蔓延蛛网状血丝。
低头,解锁手机,拨出陆文号码。
瞿燕庭这样想,在等红灯短暂间隙里,哪怕打不通也不至于太失落,如他所料,熟悉女音说“您拨打用户已关机”。
咚声,陆文把手机撂在餐垫上,背对窗户坐下,阳光从身后洒满肩头。他抬起双手,自下而上地沿颌角到额头搓遍。
黑眼圈颇为醒目,玲玲姐惊呼道:“你又熬夜?”
瞿燕庭宿没合眼。
年少时曾经噩梦缠身,记录梦境,在葡萄藤下发呆,无数个夜晚睁着双眼度过,所以他应对失眠经验还算丰富。
前半夜看部电影,后半夜拼乐高,然后枯坐在床上听窗外风声。黎明将至,乌云都被吹散,瞿燕庭终于昏沉地闭上眼睛。
他约莫休息半小时,起床洗澡、换衣服,如常收拾上班带东西。没胃口吃早餐,只给黄司令做碗猫饭。
瞿燕庭蹲在饭盆前,弯曲食指刮黄司令脑壳,问:“香不香?”
“没事,在车上睡,今天有个试镜。”
陆文知道昨天事瞒不住,老严定已经汇报给陆战擎。而陆战擎确实心知肚明,但没有提起半个字,仿佛什都不曾发生。
虾肉馄饨煮好,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吃早饭,陆文说:“保姆车会儿来接,不用严叔送。”
陆战擎道:“直接跟老严讲吧,不用告诉。”
这等于解禁前兆,陆文却高兴不起来,和瞿燕庭刚吵架、闹僵,他没心情地说:“懒得折腾,先不搬回紫山。”
陆文压根儿没睡,昨晚和小作家聊完天,不仅自己感情问题没解决,还很为对方担忧,搞得他更加郁闷。
打通宵游戏,他饿,扫眼刚烤出来小面包,挑剔地说:“不想吃这个,来碗虾肉馄饨。”
玲玲姐去吩咐厨房准备,说:“先吃两口垫垫。”
陆文随便挑块,正吃着,陆战擎穿戴整齐过来,在桌角另边坐下。父子俩最近直零交流,拿彼此当空气。
陆文放慢咀嚼速度,蓦然想起社恐小作家发那段话,父母,亲情,喜欢东西都抓不住……他拥有却不珍惜,貌似有点浑蛋。
平时黄司令只顾着吃,根本不理他,许是今天嗓音哑得厉害,黄司令稀奇地瞧他眼,“喵”嗓子。
瞿燕庭求助只猫:“怎办哪。”
黄司令没再给反应,他抚摸猫后颈,说:“白天他有行程,晚上大概会去找他,会晚些回来。”
瞿燕庭站起身:“祝好运。”
街上不算太堵,瞿燕庭平时喜欢安静开车,今天打开音乐单曲循环《心太软》,每当唱到陆文发给他那段,手掌会不安地在方向盘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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