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祁溟月满意轻笑,松手,悠悠然取下掉落在自己袖间瓣雪梅,拈在指尖,“长在枝头不觉如何,偏偏掉落下来,才觉得可惜,少庄主觉得可是?”将那瓣浅粉抛在地上,祁溟月似带着不满,对炎瑱继续说道:“切勿再称程公子,琰青与交情匪浅,往后还是直呼子尧名讳便是。”
他唤自己为少庄主,却对琰青直呼其名,这交情匪浅,又是匪浅到何种程度?炎瑱忍不住胡乱猜想,只觉所有切都不对劲起来。
扔下未有反应炎瑱,祁溟月走到琰青身旁,低低说什,才带着脸笑意,步履从容踏出院
炎瑱踏步走到院中,这几日在房内调养身子,才好些,想起那日还未来得及感谢程子尧相救之恩,便打算去他院里好好相谢,才走几步,眼前景象却让他胸口猛然钝,停下脚步,望着在梅树之下相依两人,脑中顿时片空白。
只见丛丛梅树之间,琰青与程子尧正状似亲昵倚在树干之上,青碧色衣袍与银白衣袂交错,相偎两人看不见表情,但那交缠发丝已在风中舞出万分旖旎,瓣瓣浅粉雪梅在两人身畔飘落,为这美丽如画景象更添几许诗情。
不知程子尧说些什,琰青微微侧首,露出魅惑浅笑,瞧见他来,却不避讳,而是挑眉轻问句:“大哥来找子尧?不知有何要事?”
从未觉得如此愤怒,炎瑱压下心中不明情绪,握紧双手,眼前二人明明如此相合,程子尧又是那般风姿无双之人,为何瞧见两人如此,他心底感受却是这般古怪?虽说两人同为男子,但他并非守旧古板之人,男风盛行已非日,只要不是侍弄娈宠,他绝不会鄙夷反感,却为何,见眼前景象,胸中会觉得如此……如此难受?!
被乍然而起心绪所撼,炎瑱对着两人,时竟说不出话来。
祁溟月顺顺耳边发,从琰青身畔走开去,行到炎瑱站立之处,淡淡笑,“不知少庄主何事寻?还是挂念琰青,前来探望?你们二人许久不见,该有许多话要聊吧,倒是子尧不应该,让琰青搬来相陪,使得你们兄弟二人无法叙旧。”
“既然琰青愿意相陪,程公子便让他好好陪着便是,总比倚楼卖笑要来得好。”冷冷回句,那与琰青相似脸上,全是片淡漠,口中说着嘲讽话语,炎瑱拂拂衣袖,转身便要离去。
见他已有怒意,祁溟月敛下眼眸,藏起眼底狡黠,忽然伸手拉住他身子,“少主庄主为何如此急于离去?”
那如水清澈眼眸中显出微微慌乱,神色却仍是平静,透着微不可觉冷意,听得此问,炎瑱不由自主朝琰青瞧去,只见那抹青袍碧色在凋落雪梅间兀自伫立,正专注望着自己,眸中神色是当年便见过数回压抑和苦涩,还有令人想逃火热执着。
再次移开眼,他从来不敢去深究其中含义,这回,依旧如此,但想到方才所见,胸中忽然觉得空落落,似乎有什正慢慢破裂而出,抑制着难解心绪,炎瑱摇摇头,对祁溟月说道:“蒙程公子出手相救,炎瑱此番只是前来道谢罢,并无他意。庄内事务繁忙,炎瑱无法逗留,请公子放炎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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