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芳许向主张晚饭吃半饱,所以家里从来不多做,纪慎语那时候抽条长个子,每天半夜都难捱得很。丁汉白听完问:“听见之后怎?”
纪慎语捡起筷子:“没什。”
没什不至于吓得哆嗦,丁汉白顾着自己好奇,非要探究人家旧疤:“骂你?”
纪慎语偏头看花圃里丁香,小声说:“打耳光。”
丁汉白,bao跳如雷:“你师母那泼?
天黑透,丁汉白可惜地说:“光自己话就楼上开间房,睡宿。”
纪慎语心想,下次吧,下次他肯定不跟着来。
到家早错过饭点儿,连剩都没有,丁汉白不害臊地缠着姜漱柳求夜宵,连《世上只有妈妈好》都唱。姜漱柳不堪其扰,挽袖子蒸两碗蛋羹,嘱咐端碗给纪慎语。
丁汉白端着碗回小院,在石桌前落座:“纪珍珠,出来!”
他少喝半瓶汽水,吼声沙哑,全凭气势。纪慎语穿着短袖短裤跑出来,膝盖手肘都因搓澡透着粉气,重点是两瓣薄唇油光水亮,看就是吃什东西。
方胸膛。
他感觉自己蒸熟,淋上酱油就能下筷子,偏偏丁汉白那个挨千刀往炭盆里泼水,刺啦刺啦更加闷热。“丁汉白……”他从没想过叫对方大名是此情此景,“要去见老纪——”
没说完,嘴里被塞进吸管,他吸上口汽水,没见成,又续命截。丁汉白蒸够,拉上他离开桑拿房,他这条濒死鱼总算捡回条命。
纪慎语以为要换衣服打道回府,不料又前往区,看来要冲个澡。冲澡之前被推倒在床,还扒衣服,他又饿又累,蒸桑拿还缺氧,晕乎乎地看着天花板撒癔症。
忽然半桶热水泼来,位穿衣服大哥将他淋湿,拍着他胸膛说:“细皮嫩肉,轻点。”
纪慎语如实招来:“小姨给留馅饼。”
丁汉白摔筷子,这个姜采薇,谁才是她亲外甥?心里没点数。纪慎语以为对方发火,赶忙跑回去端馅饼,就着月光和灯光,拼凑出桌有羹有饼夜宵。
两个人饿极,比着赛狼吞虎咽,整餐饭都没讲话,只有咀嚼吞咽声。盘光碗净,丁汉白筷子从桌上滚落,吓得纪慎语陡然个哆嗦。
“至于?”丁汉白哭笑不得。
纪慎语小声说:“有次晚上找东西吃,正好师母起夜去餐厅倒水,在厨房掉筷子被她听见。”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纪慎语赤条条地躺着,从左手开始,指缝都没漏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被搓遍。那大哥好没信用,搓到背面忘承诺,粗糙澡巾使劲擦,痛意早盖过爽利。
丁汉白就在旁边床上趴着,半眯眼睛,目光不确定,时而看纪慎语呼痛脸,时而看纪慎语通红背。他觉得纪慎语就像那块芙蓉石,莹润粉白,还是雕刻完毕,此时趴在那儿被抛光打磨。
搓完澡去冲洗,洗完就换衣服走人。终于回到更衣室,纪慎语累得手指头都发麻,脱浴衣引得丁汉白惊呼,丁汉白掰着他肩膀:“后背不像搓完澡,像刮痧。”
纪慎语张张嘴,疲得不知道说什。
想骂丁汉白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丁汉白正笑着看他。想诉苦后背有多疼,可是又不值当,而且丁汉白不是他爸,不是师父,估计也没耐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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