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说:“二叔,你回屋睡吧。”
他直奔丁可愈卧室,踹开门,把对方从被窝里薅出来,掼倒在地踹上几脚。丁可愈嚎叫声把丁尔和引来,那正好,丁汉白连着丁尔和起收拾。
三兄弟倒下去俩,丁厚康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喊:“汉白,这才是你亲堂弟。”
言外之意,姓纪只是个外人。
丁汉白没换过衣服,奔波这久满身尘土,和黑夜很是相衬。他停在门当间,嗓子有点沙哑:“二叔,错就是错,没什亲不亲。这是小错,教训顿就翻篇儿,要是哪天犯大错,且没完呢。”
丁汉白倒没坚持,抱着他离开。路回家,家里影壁旁射灯又亮,仿佛给他们留,丁汉白把纪慎语抱回小院,妥当搁床上,喂下止疼片。
纪慎语冷汗沾湿衣裤,也顾不上换洗,等疼意缓解昏昏睡去。
现在正是夜半时分,丁汉白知道这家人都没睡,只不过都想让别人睡个好觉,所以没人出来问。他绕回前院,去客房揪出姜廷恩,要问问前因后果。
姜廷恩向来不打自招,把今晚事儿交代透彻。
“那俩流氓呢?你和老四逮住没有?”
充分发挥长兄情意和人道主义精神,又喊:“大夫,他还不到十七,你定治好,钱不是问题。”
哭声渐止,抽抽,丁汉白想,古代小太监进宫净身,大概就是这个场景吧。没等他想完,大夫撩帘出来,隔着镜片瞪他眼。
“大夫,你说吧,承受得住。”
“没伤你那儿,你有什承受不住。”
丁汉白接过方子,努力辨认写什,见需住院观察加用药,大喜过望:“没有大碍?!”大夫说没伤到根本,只不过那儿本就脆弱,所以格外疼,而且这孩子貌似相当耐不住疼。
他回去睡觉,乏得很,沾枕头就栽入梦里。
不消停夜,天蒙蒙亮时,纪慎语疼醒。汗珠啪嗒啪嗒掉,额头两鬓都湿着,他仰躺不敢动弹,绷着力气疼,放松
“跑个,留下那个流好多血,被纪慎语用刻刀从胸口划到肚脐眼儿,气呵成,又深又长……”
丁汉白想起那两声惨叫,流氓那声急促短暂,可伤口那长,纪慎语手法真利索。他问完看着姜廷恩,姜廷恩叫他看得害怕,止不住求饶保证。
“行,窝囊废。”他说,“纪慎语受伤,你将功补过伺候他吧,不会伺候就陪着解闷儿。”
姜廷恩点头如捣蒜:“大哥,那老二老三呢!他们也伺候?”
丁汉白没搭理,走。把走廊门口灯都关掉,走到哪儿黑到哪儿,直走到东院。丁厚康听见动静披着衣服出来,不撵人,可能替儿子心虚。
丁汉白绕到帘后,没想到纪慎语还没穿好裤子,曲着腿,腿间那处被掐成深红色。他上前帮忙,不让对方动作太大,穿好又等护士把其他伤口处理完才走。
已经凌晨两点多,走廊没什人,丁汉白横抱着纪慎语慢慢走,也不训斥,也不安慰,就静静走。
纪慎语疼得口齿不清:“你累?”
丁汉白雕刻十几个钟头都不用休息,双臂抱会儿人而已,没觉得累,但说:“能不累?等哪天病,你抱着来。”
纪慎语不吭声,抽着气闭上眼,而后又睁开:“不住院。”太丢人,他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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