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来到这儿,经历秋冬到春天,然而纪慎语还只认识几条路。这偌大城市长看长新,高楼瓦楞都很迷人,他坐在自行车上颠簸路,到市里片建筑工地
那些个器物如此卖出,断断续续地用个来月。纪慎语光第次去,后来只听丁汉白回家报价,他活像个管家婆。
月底片春光,正是好时节,小院里屋门紧闭,这陈仓暗度小两口关在书房算账。支出多少,卖多少,何种器型最受欢迎,倒腾古玩和瓷窑各盈利多少,草稿纸纷飞,算盘珠子响个不停。
纪慎语问:“距离开古玩城还差得多吗?”
丁汉白答:“这才哪跟哪,你以为经商那容易?多少人卖房卖地才能凑个本钱,赌博似。”
纪慎语想,他既没房也没地,除却修复作伪和雕刻也没别本事。哎呀呀,之前还义正辞严地拒绝吃股分红,他把英雄当早。拨动算盘手停下,他愣愣望着空气计算,每月至少出活儿几件,能拿工资多少,之前卖些梁鹤乘东西,也并加上。
张寅去而复返,终究咽不下口气。明明金丝眼镜公文包,斯文大单位主任,竟扯着嗓子嚎叫起来——赝品!假货!骗子!
张斯年麻溜儿闪人,生怕群众通过鼻子眼睛瞧出这是他儿子,丢不起那人。纪慎语脸皮薄,更没应付过泼皮无赖,问:“师哥,他那样喊,咱们怎办啊?”
丁汉白说:“这圈子里凡是上当受骗,都毛病,靠嘴不靠眼。但凡是行家,最不关心就是说什,只认自己看到。”
张寅闹出动静引来许多人,层层涨潮般,围得水泄不通。渐渐,有人注意到那几样东西,筛去外行,篦出易物,终于对上懂行人询问红釉小口尊。
这是件真品,也是件残品,他们如实说。
“师哥,”纪慎语心算完拨个数,“大概有这些,全给你。”
丁汉白扭脸瞧他,那目光幽深,渗着光,像要把他吸进去。他探寻其中情感,被野猫在桌下踩脚也没反应,倏地,丁汉白伸手碰他脸,力道很轻,怕茧子弄疼他。
对方久久未说话,纪慎语补充:“不用你还……不用还。”
喵呜声,丁汉白把野猫踹飞,真是没眼力见儿小畜生,学会当电灯泡。他自始至终看着纪慎语,有些感动,有些心动,人家才十七啊……他早做好照顾宠爱准备,相处下来,纪慎语帮东忙西不说,连钱财都要给他。
“大晴天,出去转转?”丁汉白提议,嗓音沙哑,“咱们踏个青,带你去个地方。”
但残成什样,修复多大比例,就要看买主眼力。
对方细细端详,能辨出这是件真品,可看不出哪块曾经手修复。卖,痛快地卖,丁汉白不能保证回回都碰上懂眼儿,于是递上名片,说俏话,不卑不亢地企图攀点交情。
喜欢古玩人太多,可既懂行又有钱自有收藏圈子,他要寻求契机进入这个圈子,那脱手就省时省力,甚至还会供不应求。
收工回家,丁汉白驮着纪慎语,纪慎语终于问:“师哥,为什来时要穿得朴素点?”
丁汉白说:“偶尔逛逛话就算,常来就要收敛,尤其不能露富。但也不能像你今天似,细皮嫩肉穿得破破烂烂,反而有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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