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吃多,撑得慌。”庄凡心向来不贪嘴,只有不乐意吃,鲜少吃不够。顾拙言吞咽口空气,豁出脸皮子:“那你给吃,挺贵。”
数千块球鞋有几十双,扔在吃喝、学习、电子产品上钱更是没个数,此刻却装模作样地心疼这口冰淇淋。顾拙言颔首擎等着,左边阿姨看他,右边大哥偷瞧,腿边还有个小孩儿昂着头流哈喇子,估计是也想吃。
庄凡心挖起半融化冰淇淋球喂顾拙言嘴边,吃进去,又挖勺,电梯降停在楼时正好喂完。他捏着空盒手心微微出汗,脸也热,赶紧冲出电梯。
天隐隐擦黑,正是出租车交接班时候,半天也打不上辆,班长和齐楠骑单车来,先走。庄凡心领顾拙言搭公交,他们身上股火锅味儿,自觉地躲到最后排角落。
司机开得挺猛,望着窗外霓虹想到这个多月种种,真像是看走马灯。庄凡心把蒙奇奇置于膝头,男孩儿和女孩儿不样,弄着娃娃拉扯揉搓,不懂什是爱抚。折腾够,他咂咂嘴,打个哈欠。
庄凡心愣:“你妹?宝言?”
顾拙言说:“对啊,她房间那床都是抓。”
这实在是意外,庄凡心直误以为顾拙言口中“小姑娘”是指前女友,得知是小妹有点啼笑皆非,隐约,他心里还有点高兴。
那模样透着傻,顾拙言瞧着便想笑,问:“你撒什癔症?”
庄凡心回神:“没有……看蒙奇奇呢!”
比赛个多月天天高强度,没睡过顿安稳觉,每觉也超不过六小时。这两天辗转回国,漫长飞行又搓掉层皮,这会儿吃饱喝足、身心放松,倦意忽地便涌上来。
庄凡心垂着头睡,柔软发丝也垂落着,随着公交车颠簸摇晃。路口右转,顾拙言抬起手臂将歪斜过来身躯搂住,切自然而然,实则等候许久。庄凡心寻到依靠,动动,摸索个舒服姿势好好睡,吐息热气吹暖顾拙言颈窝。
玻璃窗上映着他们,顾拙言盯路。
到站时被叫醒,庄凡心睡得眼睑酡红,眯着,股子憨劲儿溢满车厢。下车还晕乎,也不看路,反正跟着顾拙言走就对,兜兜转转拐入小路口,许久没回家就在前面,他终于有些清醒。
到家门外,顾拙言想起什:“回来时
在电玩城消遣遭,把兜里零钱都花光,往外走,赶上某部电影散场,周围下子涌出来好多人。齐楠和班长在前面勾肩搭背,庄凡心落在后面,端着冰淇淋,夹着玩偶,所有递来传单也照单全收。
下子没拿住,掉,庄凡心蹲在往来人潮中拾捡。顾拙言站在后头把人扶起来,顺手将散落传单抓起,学日语,卖房子,西餐厅打折,他问:“都没用,你接它干吗?”
庄凡心说:“早发完早下班,能接就接。”
这回答在意料之中,顾拙言不是兼职发传单学生,但心里感念庄凡心体贴。这份体贴他早就体会过,那时他们还不熟,他整日冷着个脸像被欠两百万。
揽肩进电梯,很挤,高矮胖瘦之间留不出缝儿,顾拙言捉着庄凡心胳膊,手上很轻,但手臂肌肉紧绷着,暗自为其辟出点空间。那冰淇淋球已经融化,他道:“就仨球吃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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