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不知为什特想笑,从盛夏认识,不久都要圣诞节,他这是第次看庄凡心生气。那人要温柔,要活泼,善解人意更是排得上年级第,这样浑身扎刺儿地发脾气实在是罕见。
他忽然不着急,想让庄凡心威风凌厉个够。
无论
顾拙言把自行车锁墙根儿底下,大步追上去,伸手拽住庄凡心书包带子,庄凡心挣挣肩膀,回过头怒目而视。
“六点半就在你家门口等。”顾拙言说,“好歹给个解释机会。”
小路口外面川流不息,上班上学都赶时间,就他们俩杵在那儿对峙,庄凡心问道:“你出柜和于杳有关,是不是?”
顾拙言承认:“是,但——”
“你公开出柜,他没有,猜得对吗?”
他也抵触顾拙言接下来说明,怕顾拙言承认,那他宁愿自己装傻。
礼拜早晨,庄凡心顶着两只黑眼圈爬起来,早餐是赵见秋做三明治,还有小包薯片。他走到厨房门口,卖乖地说:“妈,放学回来帮你除草。”
赵见秋瞥来:“疯劲儿过去?今天升国旗,赶紧出门吧。”
庄凡心装好薯片,拿着三明治走人,庄显炀收报纸进来:“小顾在外面等你呢,有问题好好说,他要真欺负你爸爸给你做主。”
“你怎做主?”
才在外面就发神经,欺负人家小顾。”
庄凡心此刻就是挂小鞭炮,点着捻儿,立刻噼里啪啦地炸起来:“你知道什!是你儿子被他欺负!是他欺负!”
“行,他怎欺负你?”赵见秋问。
这问题没法答,庄凡心在四目之下结巴起来:“他、他骗,骗感情。”
庄显炀说:“不是骗钱就好。”
顾拙言松开手:“对,但是——”
“所以你是保护他才出柜,他觉得对不起你,是不是?”庄凡心反拽住顾拙言书包带子,“你都为他出柜,他也惦记你,你还勾搭干什?”
“不是你想那回事儿——”
“没想!亲耳听,你亲口认!”庄凡心猛地推,“他妈喜欢你,听你认句就受罪次,你从开始就骗,你没心肝!”
这话听来有些耳熟,顾拙言回想,发现庄凡心这咄咄逼人套像极他当初做法,简直是过度借鉴。回过神,庄凡心已经走到地铁口,还回眸狠狠剜他眼。
庄显炀说:“给你校服写上——胆小认生,好汉饶命。”
庄凡心冷艳地哼声,没推单车,啃着三明治在门口对上顾拙言。“庄儿。”顾拙言开口,“昨晚怎关机,给你打好多电话。”
庄凡心问出憋整晚问题:“那个人叫于什?”
顾拙言没料到,愣愣:“于杳。”
庄凡心往外走:“搭地铁。”
庄凡心气得冒烟儿,“嘭”地关上门,回房间熟虾似蜷在床上。他惶惶地琢磨,顾拙言和那个于什发展到哪步,起上下学,牵手,接吻?
那个于什长什模样,有米七五吗?
庄凡心又爬起来找软尺,站在穿衣镜前给自己量身高,使劲挺胸抬头,174.5。他把软尺缠在脖子上,慢慢勒紧,在轻微窒息中憋红眼眶。
他不介意顾拙言喜欢过别人,他介意是顾拙言骗他。
如果坦坦荡荡,何必刻意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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