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道旁，庄凡心还没吃饭，想去街对面
便利店买个面包啃啃。刚熄火，林设计发来
条消息，得有几百字，是对今天事故道歉。
庄凡心没看完，问：“家人怎
样？”
林设计回，在重症监护，还没醒。庄凡心嘱咐句“好好照顾”，已无啃面包胃口，下车走向便利店，同时按下顾拙言号码。
“拙言？”他说，“
在正门外街上，你下来吧。”
顾拙言回：“好，五分钟。”
口干舌燥之际，林设计端茶进来，庄凡心连眼神都不给，直接道：“你那工厂在福建，十有八九要跑趟，做准备吧。”
林设计说：“总监，走不开。”
庄凡心蹙着眉：“福建太远是？人事部挺近，办辞职也挺方便。”
林设计终于解释，家中老人生病住院，刚完成手术。庄凡心抚把前额，大家瞧着光彩照人，其实都是凡夫俗子，都有本念不好经。
“先出去吧。”他说。门关上，他靠着椅背旋转半遭，望着窗外雪景想办法，窗前架子上放着保温包，是昨天炖
六小时汤水。
。众人鸦雀无声，庄凡心道：“这关节出现面料错误，厂子积压绉绸怎处理？又从哪找时间订绉缎？”
他扫圈，看着林设计，问：“这款是你负责？”
林设计答：“是负责，但是也不清楚怎回事……”
庄凡心对主管说：“把所有报告拿过来查。”审改过五次设计书，面料检测报告，发给工厂订货单，每环都不能漏。补救办法要想，该负责人也不能推脱。
查来查去，留档文件皆无问题，庄凡心打给工厂负责人，问，对方说林设计同意。
穿上羽绒服，顾拙言拎着汤盅出门，在家窝整天，高烧渐退，希望不会被庄凡心瞧出来生病。
溜达出大门，望见路边未熄火车，他走过去，俯身从副驾窥探时候愣住。驾驶位上，庄凡心仰颈枕着椅背，手肘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支冒火星香烟。
抬起小臂，庄凡心含住烟嘴轻吸口
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庄凡心给顾拙言发消息：“给个地址，今晚还你打火机。”
顾拙言刚喝药，不想被瞧见这副病态，回复：“不着急用，先在你那儿放着吧。”
庄凡心问：“汤喝完，还要拿汤盅。”
股拒不掉气势，顾拙言边咳嗽边发送公寓地址。他没去公司，今天在家办公，下午烧得厉害就昏昏沉沉地睡。
庄凡心却口闲气都没喘，手机打到欠费，晚上加班到十点钟才走。外面冰封雪飘，他小心翼翼地驾驶，循着导航到中环置地。
翻出半月前聊天记录，工厂头儿曾联系过林设计，直言绉绸多好，今年价格也合适，而林设计确实是应。没往上报，工厂直接换料子。
庄凡心问：“你有什权利擅作主张？”
林设计哑然：“对不起总监，当时太忙，没仔细看，就稀里糊涂回复。”
庄凡心像是什都记得：“你那天旷班下午，忙什？忙是私事儿，现在要让公事儿为你买单？”
控出现大问题，庄凡心没发火，但轻声诘问更有种山雨欲来氛围，他提溜着两条裙子回办公室，摔桌上，开始和工厂人通通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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