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峦叠嶂难题堵在胸口,担忧,急躁,害怕,那点恼怒根本不值提……薛曼姿喘口气,对顾拙言道:“儿子真坚强,也不怕被抛弃第二次。”
句话噎得顾拙言瞠目,不止噎,连尊严和心底旧疤起被撕裂,彻底触犯逆鳞,偏偏面对是亲妈,无法发作。
庄凡心却心疼:“阿姨……”
“怎?嫌说得不好听?”薛曼姿回道,“只是说说,你却是始作俑者。”
顾拙言立刻出声阻止:“妈,今天太突然,你正在气头上,改天会跟你解释。”他劝
好家伙,她那斯文磊落、怀瑾握瑜儿子真叫人惊喜,在办公室,抱着小情儿坐大腿,打着情骂着俏,这也罢,她活过半百什没见识过,可那小情儿居然是庄凡心!
薛曼姿踩着高跟鞋进来,甩上门,嘭声震得庄凡心颤,她踱至桌前,开口道:“还以为是老眼昏花,原来真是你这孩子。”
庄凡心恇怯地叫人:“阿姨,好久不见。”
“是挺久。”薛曼姿说,“没想到见面就这火辣。”
庄凡心刷地红脸,想死心都有,他辜负人家亲儿子在先,如今厚着脸皮折回来,浑不正经情态被亲妈抓包。
就是顾士伯和薛曼姿出席,顾拙言被陆文放鸽子,那二位便捎带脚加他个,让他作为项目负责人偶尔谈谈进度。他却故意咬重“们”,说仿佛双方见家长,说罢盯着,擎等着庄凡心为他争风吃醋。
谁知庄凡心竟满脸感动:“你还跟报备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顾拙言恼羞成怒,想把庄凡心从腿上推下去,那人环他腰,黏着他,傻瓜样低着脑袋乱蹭。在桌与椅之间,他们两个奔三成年男人,折腾推搡,浪费时间,却又沉浸其中没有人喊停。
“脑门儿都出汗!”庄凡心嚷。
“好意思说,全他妈擦领带上!”顾拙言隔着羽绒服乱掐,掐不着肉,气急败坏起来,“时尚圈人穿这厚,快赶上楼下执勤保安。”
顾拙言已从难堪中抽身,装作无事发生,问:“妈,你怎过来?”
薛曼姿答:“肯定不是过来看你们干柴烈火。”
“这话说。”顾拙言笑,“衣裳都没脱,干柴烈火也操作不起来啊。”
薛曼姿气得摔手提包:“少跟耍无赖!”
她瞪着顾拙言,那多想问,分手十年何时重逢,是否又动心,发展到哪步,已经偷偷和好?是随谁基因,怎就那不争气?!也想问问庄凡心,既然移民、分手,为什又回来、再纠缠?
庄凡心骂道:“放屁——”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庄凡心顿时凛,惶惶地看向顾拙言,顾拙言有股子十七八岁少年在心上人面前耍酷劲儿,说:“周强,不敢随便进来。”
咔嚓,门被拧开,办公室门口女人身干练套装,长卷发,精致妆容下看不出已经年逾五十,是顾拙言妈,薛曼姿。
庄凡心吓得魂飞魄散,扶着桌沿儿从顾拙言腿上下来,匆忙站好,拽着衣服又挪远几步。顾拙言也有些吃惊,站起身,抻抻领带叫声“妈”。
薛曼姿捏着手提包,脸色和指关节并发白,她许久没来公司,年底事忙,于是过来转圈,想先看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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