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安瞄眼对方颈间小领结,直截当地说:“不巧,问夜总会经理,他告诉你来这儿。”
“经理介绍来。”沈多意解释句,解释完才反应过来对方向别人打听自己,但又揣测不出含义,“之前谢谢你,今天请你喝酒吧?”
联想起沈多意为钱喝到胃疼模样,戚时安觉得这句话有些好笑,他反问:“你小时多少钱?”
“……两百。”沈多意撒个谎,他赚不那多,但是请客话太少不合适
没人能够直快乐,也没人能够直痛苦,当痛苦袭击快乐时候,要坚持住别被打倒。但当快乐走入痛苦时,就要决绝地迈向新里程。
沈多意已经练就这种本领,任何挫折与失落于他而言都很脆弱。关于夜总会那件事,他完全抛去脑后,换新工作,继续上学打工,没空研究尊严被践踏或者人格被侮辱。
他觉得那太无聊,也太不酷。
可事与愿违,偏偏又让他想起。
因为戚时安出现在酒吧里。
沈多意有点像游击队,打枪换个地方,生生把兼职做出潇洒走回感觉。在酒吧做服务生是他最近新增工作,共没几次,等酒吧招够人手他就不干。
“多意,怎还不睡啊?”
“马上就睡,收拾书包呢!”已经凌晨两点,沈多意仍坐在书桌前忙活,桌上习题册子和书本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卷子也都工整地叠成摞。
今天放学后去小饭桌给几个小孩儿辅导功课,所以折腾得晚。面前放着张横格纸,纸上画着表格,他正在煞有介事地给自己列行程安排。
礼拜和礼拜二去小饭桌辅导功课,礼拜三和礼拜四去酒吧做服务生,礼拜五去便利店做收银员,周末去餐厅做全天。
爷爷说得真对,生活确太夸张。
沈多意还是穿着衬衫马甲,不过领带换成领结。这间酒吧气氛很好,永远缱绻着节奏缓慢音乐,来去客人差不多也都是老面孔,每天都像朋友聚会样。
他看见戚时安时候刚和调酒师说完话,结果瞬间把新酒介绍词忘得干二净。
戚时安揣着裤兜从门口进来,目光逡巡遭后落在沈多意身上,他拣处沙发坐下,坐定后仍执着地看着对方。
沈多意拿着酒单走近,不太自然地开口:“好巧啊,看来你是真喜欢喝酒。”
这是经过严密计算,在时间允许基础上,获得收益最大化。他把表格列完,感觉眼皮已经要打架,于是赶紧收拾好书包上床睡觉。
沈多意每天都过得很累,他也知道自己很累,但他会告诉自己那不是累,是充实。这种自欺骗不仅能令他不滋生怨气,甚至还能有个好心情。
本来之前因为夜总会那件事还挺难过,可后来有天他陪沈老爷子看电视,电视剧里男主人公做销售,为把产品推销出去几乎是放弃尊严,陪客户喝酒喝得昏天黑地,最后单子还没签成。
沈老爷子当时说:“这些电视剧都太夸张。”说完片刻,老人家又极克制地叹口气,万般无奈似,“其实生活更夸张。”
沈多意没有做声,知道爷爷想到他爸妈。他爸妈都是铁路局员工,他小时候铁路局职工宿舍发生起锅炉大爆炸,他爸妈就死于那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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