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高铭确是个忠君爱国之人,耶律大石心中感慨。
却不想高铭接下来说道:“兄弟之国,即将覆灭,你觉得算吗?是哭大辽。”
耶律大石惊讶之后,愤愤然地道:“辽国未亡,如何哭辽?”
高铭含泪怅然笑,“辽国病入膏肓,行将就木,难道你没看出来吗?病在骨髓,大厦将倾。”
耶律大石自然不愿意听别人贬损自己国家,但是他也知道忠言逆耳道理,尤其高铭还为大辽掉泪,便道:“继续说。”
他以为自己听错,仔细瞧,果见高铭肩膀抽抽,真在哭。
耶律大石惊讶之余,彻底愣,因为他从没见过男人哭,活这大,个都没有。就连他自己,似乎从记事起,就再没有过。
毕竟若是掉眼泪,不禁会被同龄人嘲笑,还会被长辈个耳光抽来,打得原地旋转。
从来没见过这样情景耶律大石,呆呆地看着高铭,良久才挤出句,“你、你是怎?”
就见高铭抚把眼眶处,哑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是他们想要人,结果你到他们跟前,他们岂会不透露真正目?”耶律大石道:“明人不该说暗话,你就直接告诉吧,女真人是不是要拉拢宋国?”
高铭不说话。
耶律大石苦口婆心劝道:“其实早猜到,你没必要装假。就是想劝你们,请务必三思,女真狡猾残忍,不可为盟友。但是辽国是怎样,这百年下来,你们很清楚们为人。”
高铭牵起嘴角,扯出个略带嘲讽弧度,“在宋国灾年厄月时增加岁币这种为人吗?”
耶律大石语气亦不善,“你们何尝不是趁火打劫?适逢辽国剿灭女真,就提出减免岁币?”
“去见女真人,你猜最大感触是什?是他们心,真是太齐!阿骨打声令下,他儿子们带着猛安谋克指哪儿打哪儿!遇到军国大事,所有人坐在个炕上,没有尊卑地共同商量。他们心里明白为什而战,永不后退,勇往直前。而辽国呢,盘散沙,上层内斗,底下将士不知为何而战。恐怕跟女真人碰面,连自己都怀疑,自己为什要站在这个战场上,还能有不败吗?”
耶律大石骇异,原来宋国人已经将辽国看穿,强行嘴硬,“那你们宋国呢?”
耶律大石没听过这句话,使劲点头,“对!”所以,你哭个什?
接着,便听高铭话锋转,“只因未到伤心处。”
耶律大石心里狠狠被触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高铭此时转头看他,眼眶微微发红,“何为伤心处?家国有难,亡国在即,你觉得算吗?”
“这个自然算。”耶律大石深吸口气,若是为天下兴亡伤感,怎样难过都不为过。
高铭瞅着耶律大石,半晌才道:“谁也别说谁,个味儿。”然后手扶额,手喝酒。
耶律大石无奈地长叹,“太祖立国时,雄图霸业,如何就走到这步?”说罢,也端起酒杯大喝口。
他对高铭有种惺惺相惜感觉,和他样,都为个轻佻昏庸国君奔波。
其中不容易,他感同身受。
两人沉默喝酒,不多时,耶律大石竟然听到低头扶额喝酒高铭那边传来,低低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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