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实先生只好回应地挥手。
罗飨步子很大,才几步路就能把他诺甩到后头。他诺走得不太稳。两只手都抱着东西令他撑伞姿势极为不舒服。他用脖子夹住伞柄,伞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伞面砸到他头上,拱起个鼓鼓圆弧形。
路都没遇上其他人类。他诺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梧桐街从外表上看来是条安静而美丽街道。它是条百年老街,两岸种满挺拔漂亮法国梧桐。飘着雨春日,走在这样街道上,实在令人心旷神怡。哪怕今天是工作日,也不应当这冷清才是。
但很快,他诺就知道原因。
他和罗飨才踏入梧桐街主干道,迎接他们就是震耳欲聋沙哑鸣叫声和羽翼扑哧声。
把圆伞,路小跑跟上。
宋实先生已经在昨天谈话地方等着。他撑着把网格图纹直柄伞,手里拎着个保温饭盒,看见他诺,笑着打声招呼。相较昨天而言,宋实先生脸色好不少,大概是睡觉后,也想开。不管成不成功,他都得继续努力工作,以期有朝日能实现自己理想,并期待着这天能够更早地到来。
“早上好!”他诺扬起伞面,露出张笑脸来。他拉拉罗飨袖子,介绍道:“这位是朋友,他今天来帮忙。”
宋实先生误会。“这就是你那位朋友吗?”他显得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那个听起来很像瞎编故事居然真有主角。他抬起手中保温饭盒,道:“正好,提前做好西红柿厚蛋烧,你朋友今天可以拿回去送人。预祝你们切顺利啊。”
他诺昨天和罗飨分享故事时,特地省略到这段撒谎过程,因此罗飨并没有听懂宋实先生话里故事。他盯着对方递过来饭盒,皱眉。
他诺抬头。
那是群小嘴乌鸦。
小嘴乌鸦已经在毛春城找到适合自己生存之道。他们盘踞在城市上空,栖息在高高梧桐树枝头,经常集体出动觅食,和城市夜色融为体。乌鸦群聚现象在冬天食物匮乏季节里尤为严重。人类经常能抬头看见成片乌鸦铺天盖地地掠过,像个巨大影子。
并非所有鸟类都拥有云雀那样动人嗓音。事实上,大部分鸟类鸣叫声连歌声都算不上。而小嘴乌鸦就是其中最为聒噪种。他诺相信,他们叫声可以逼疯无数人类,让最为淡定人类也露出烦躁不已表情。
而比小嘴乌鸦叫声更让人难以忍受,大概就是他们“空投炸弹”。小嘴乌鸦通常会集体出没,选择高大建筑物或是景观树作为他们栖息所,因为高处可以帮助他们藏匿身形,躲避人类
他诺赶紧替他接过饭盒,惊慌地打着圆场。“不是,这个是另个朋友。他今天只是单纯来帮忙。”
听见“朋友”两个字,罗飨挑挑眉,却没有说话。他抬起鼻子,闭上眼睛,轻轻嗅嗅,很快就确定方向,没有任何犹豫,迈腿朝着梧桐街方向走去。
他诺赶紧捧着饭盒跟上。
宋实先生有些诧异,他愣片刻,在后头喊道:“还没有告诉你们那群乌鸦位置呢!”
“不用啦,们能找到——”他诺回头,气喘吁吁地喊道,“等们好消息哦!”他摇摇手,和宋实先生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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