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静悄悄,依旧是抱着膝盖,低垂着头姿势。
青衣人走到他身边,却看不到他埋在胳膊里脸,现在带着怎样表情。
“杪冬?”他轻声唤道。
少年并不理他,也不抬头,缥缈月光落在他水墨色发丝上,浅浅闪烁着,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般迷离。
青衣人等阵子,心中愈发烦闷,杪冬却在
墙那边女人哭诉完她苦衷,又开始用谎言安抚那孩子,大意是说只要他乖乖,就不会受太多苦。
那种类似于慈母般口吻,听上去真让人讨厌。
“傅家二子是正妻庄氏孩子,”青衣人开口道,“庄氏是庄丞相姐姐,正是高攀这层关系,傅家才能爬到现在位置。”
“傅尚书在庄氏有孕在身时,朝醉酒与丫环生下四子。庄氏对此颇有微词,傅尚书惧妻,对这意外得来孩子自然没有好脸色。”
杪冬低着头,默默听着青衣人用淡然语气谈论别家家务事。
杪冬刚想点头,却被旁边高墙里忽然传出来声响吸去注意力。
这条小巷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杪冬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咒骂和哭泣声音。
他仔细听会儿,咒骂声音愈渐转远,只剩下女人拖着哭音低诉。
杪冬动动,青衣人却紧紧握住他手,朝他摇摇头。
“那个要送去孙家顶罪,是傅家四子。”
只是碗酒酿芋艿而已,不会醉……”杪冬这样嘟囔着,但是大碗酒酿下去,他已然微醺。
如果掀下那张人皮面具,洗去那层颜泥,就会发现他白皙脸颊已经染上淡淡红晕。
那是从未有人见过美景。
“回去吧。”青衣人朝他伸出手。
杪冬盯着那只形状优美手看许久,思绪愈加混乱。
想要卖子求荣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身不由己,那个傅家四子却直沉默着,什也不说。
直到那个女人又开始哭起来,才听到他叹息声,淡淡地开口道:“娘,知道。”
杪冬忽然甩开青衣人手,转身施展轻功飞奔进夜色中。
青衣人愣好阵子。他看看自己空荡荡手,又看看杪冬消失方向,幽深眼眸里闪过些抹异色。
青衣人赶到枫山时候,看见杪冬坐在屋顶上。
孙家与傅家事,杪冬也知道些。
传闻傅家二少仗着父亲位高权重,在皇城很是骄扬跋扈,前些日子与孙家子争夺美姬,不想下手太狠尽将孙家子活活打死。
孙家与傅家,边是护国将军,边是户部尚书,顺帝谁也不好偏袒,便出个主意说既然傅家害孙家少子,傅尚书就送个儿子去给孙家赔罪吧。
顺帝话说得极其巧妙,孙将军以为是要把那傅家二少送过来,忿忿难平之下也当场接受,却不想帝王留空子给傅尚书钻,打算送去个不受重视庶子事。
“明明闯祸是傅家二子……”杪冬喃喃道。
最后,他将自己手放到那人掌心里,暖暖感觉让他安下心来,倒是青衣人为那冰冷感触皱皱眉。
“怎还是这样凉?”他问。
照理来说,喝大碗热气腾腾酒酿,手早该暖起来。
杪冬笑而不语,青衣人叹口气,把他细长手指根根蜷在自己手心里。
“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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