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青衣人走过去,看见少年靠着石碑席地而坐身影,眉头皱得更深,“为什坐在地上?”他将少年把拉起,直接带进自己怀里,“地上又湿又冷,生病怎办?”
“大叔怎会到这里来?”杪冬露出些许惊讶,然后又回复正常。他使劲挣挣,可是青衣人环住他身体手就像钢铸钳子样,怎样都挣不开。
“你在这种地方呆大半天?”青衣人按住他不安分身体,沉声问道。
杪冬见青衣人始终不肯放手,只好放弃挣扎,他安静地靠在那人肩上,轻轻点点头。
“这种地方……”
空旷皇陵里没有人给他回答,但是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各种细碎声音。
呼呼风声,树叶摇动声音,还有更远处像是铃铛碰出丁丁当当声……这些声音糅合在起,个人聆听时候,就像是有许许多多不属于这个人世生灵,藏在草丛树林间喁喁私语。
杪冬又恍惚好阵子,然后他转过头去,额心轻轻抵住墓碑,嘴角慢慢上扬。
“答应吧?”他声音有些甜腻,带着浓浓撒娇味道,“答应吧。”
青衣人找过来时候,最后那个语调折两折“吧”字正消逝在北风中。
皇陵中有块墓地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要简朴许多,也特别许多。
冬天时候,那里就只有块简简单单刻着生辰八字墓碑,在冰雪覆盖下显得尤为凄凉。但是在夏天,墓边会盛开大片大片向日葵,眼望去金灿灿满是生机盎然。
那片墓地,是周皇后长眠场所。
墓碑前雪被很小心地扫开,杪冬坐在那里,头靠在石碑上,闭着眼动不动仿佛是睡着。
天渐渐暗下去,守墓人远远地敲几下钟,钟声在灰蒙蒙天空中显得空灵而渺茫,仿若来自另个世界。
青衣人环顾遍空荡荡、没有丝人气墓地,心狠狠痛下。
那个时候,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恶意,才会下令让个十岁孩子在生辰日子里个人孤零零去守墓?
相较于同天生辰、风风光光举办筵席甫子昱,这片被冰雪覆盖墓陵,该是怎样凄凉存在啊……
青衣人忽然脚尖转,旋开身形。凛冽寒风呼呼地吹过来,身旁干枯颓败老树颗颗迅速后退。
青衣人顿下脚步,远远看着荒凉墓地中少年那抹孤寂身影。
他是第次听见那孩子用这种语气说话。
杪冬平时说话语调是没什起伏,平静得犹如潭死水,似乎喜怒哀乐,点也没参杂在里面。
面对大叔面孔自己时,虽然会放开些,也不过是偶尔带着愉悦,偶尔有些寂寞,偶尔弥漫点忧伤。像这种满到快要溢出来柔软和亲昵,他还是第次听见。
虽然对象不过是块死人墓碑,可不知为何,心里却仍是很不痛快……
杪冬睁开眼,默默地听着它们点点被大地吞噬,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他才笑下,轻轻吐出口气。
“母后……”
他弯起嘴角,额角在石碑上慢慢蹭几下,因为冻得太久而略带鼻音语调里透着无法掩藏雀跃与期盼。
“母后,下世做真正母亲吧。”
“真正,十月怀胎把生下来母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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