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
呻吟戛然而止，福公公耐着性子等
好
阵子，床幔里人才伸手掀开重重幕帘，露出双迷雾茫茫眼。
“殿下可是头疼得厉害？”福公公迎上去步，满是皱纹脸挤成朵花，“皇上给您备醒神汤，喝下去就舒服。”
冒着热气汤药被推到眼前，杪冬皱眉看着，似乎还没从宿醉茫然中清醒过来。
“皇上吩咐让您醒就喝，”福公公面上笑意更深，小眼睛眯得几乎要看不见，“现在还热乎着，殿下趁早喝吧……”
药碗又往前递下，杪冬盯着福公公张张合合嘴，恍惚好阵子才伸手接过。
“起来吧，”杪冬枕着顺帝肩膀睡得正熟，顺帝边用指腹摩挲着他面颊，边低声吩咐，“子阳喝多，去开些醒酒养胃方子来。”
陈御医诺诺地去，顺帝忽然收回放在杪冬面上手指，然后盯着自己指尖慢慢皱起眉来。
房间角落里静静燃烧着安神薰香，昏暗光线从门帘窗缝间丝丝漏进来，附在奢华狐毛暖帐上，明明灭灭地幻化出那些被遗忘景象。
好像做个很长很长梦啊……
手指微微动下，杪冬慢慢睁开眼。
地停下动作，抱着杪冬手紧紧，面上闪过抹复杂神色。
“母后……”
“母后……”
睡梦中少年遍遍低唤着，略带涩哑语调辗转在层层叠叠雾气中，带着浓浓落寞与不安。
“
什
都愿意做啊……不要丢下……”他嘴唇微微蠕动着，不断从喉咙深处溢出“呜呜”声，就像是停留在梦中哭泣，“……不要留个人……”
“这里是哪里？”皱着眉头把药喝掉，将空碗还给福公公，杪冬起身下床，他往前走几步，然后停下来，低头看着拖到地上衣摆发呆，“……衣服呢？”
“殿下衣服已经弄脏啦，”福公公殷勤地回答，“您身上穿是皇上衣服，这儿是皇上寝宫。”
杪冬拉下因为太大而滑到肩头衣襟，轻轻
是什梦呢？
印入眼帘是陌生床幔，坐起身，脑海里片茫然。
整个世界都是片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红，那样明亮耀眼颜色，或许是曾经期待过某个黄昏吧……
房间里丝风也没有，头顶上悬挂流苏却在缓缓摇动着，杪冬呆呆地看阵子，忽然间头痛欲裂。
压抑不住呻吟从床幔里流泻出来，守在外面福公公惊下，拔高音调问道：“殿下可是醒？”
顺帝喉结上下滑动下，他静静地站着，深墨色眼眸隔着袅袅水雾，透不出丝光芒。
陈御医颤颤巍巍地踏进帝王寝宫时，着实被眼前那幅诡异画面吓跳。
高高在上帝王穿戴整齐，搂着赤裸太子殿下同泡在浴桶里。那两人黑发如瀑布般流泻下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起，有些搭在太子纤细肩膀上，衬着他雪白皮肤，竟有种说不出妖娆和妩媚。
顺帝瞥眼呆呆盯着杪冬御医，冷哼声。他挥手，银丝玄袍就甩出去将少年裸露着皮肤掩盖得严严实实，还顺便溅御医身水花。
陈御医抹把湿嗒嗒脸，俯身跪安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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