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大约在傍晚
时候醒
过来。
他说要回千尘宫，以往爱缠着他在寝宫留宿顺帝也没阻拦，只是温柔地说句：“路上小心。”
杪冬点点头，埋着脸往外走。
可是这
多年过去，居然会有个人哄着
，向说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听到这句对不起忽然间觉得很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母后，就让哭这
次吧。
只哭这次，从此以后，子阳会学着坚强起来，再也不哭泣……
“抬起头来吧，不要憋着……”
顺帝低下头，小心抬起少年下巴，然后他看见少年死死咬着下唇，拼命将那些控制不住抽泣声咽进喉咙里。
“没关系，”顺帝忽然将杪冬脸埋进自己胸口，他轻轻抚着杪冬背，说，“哭出来吧，没有人会看见，不要紧，哭出来吧……”
顺帝感觉到少年胸口狠狠地震两下，然后就是断断续续，压抑不住哽咽声。
“……母后说，子阳不哭……”
无论杪冬怎样挣扎，怎样拳打脚踢，他都死死抱着不愿放手。
抱着他飞跃过那些亭台楼阁，雕梁檐角，顺帝把杪冬带回寝宫，拥着他坐在床上。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
他将脸埋在杪冬颈窝里，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父皇错……”
“太晚……”杪冬说，“太晚……母后她，都已经死掉……”
颤颤巍巍道：“皇上，止血药……”
顺帝吸口气，拿起药说：“子阳，帮你上药。”
“不必，”杪冬退后步，面色恍惚地说，“只是点皮外伤，不劳父皇费心。”
他没有听顺帝回答，径自转过身往外走。
满堂朝臣安安静静，没有人出声。杪冬从他们让出来道上走出大殿，望着外面冒出来浅浅阳光，心中片茫然。
少年哭着哭着就睡着。
顺帝静静看着他睡颜，看很久。
他慢慢伏下身去，轻轻吻着少年脸上残留泪痕。
从眼睑开始，顺着脸颊路下滑，然后婉转到唇角边。
他在少年唇角边流连良久，最终闭上眼，对着少年柔软唇吻下去……
“……她说……子阳，学着坚强起来……”
那个时候她笑着说子阳不哭。
她说，子阳，学着坚强起来。
她说子阳，替母后守着子昱平安吧……
母后，并不想哭。
“对不起……”顺帝心里阵苦涩，在那个谋反*员抵死战时候，是自己暗示那些侍卫不要行动，是自己默许造成杪冬被挟持局面。
但是他只是对那句“母后死时候，是恨着你”话太过纠结，他想要打开杪冬这个心结，也想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会再丢下他不管。
顺帝没有料到杪冬会受伤，也没有料到他难过时候，自己会这样心痛。
怀里少年似乎在微微颤抖，将脸埋在杪冬颈窝顺帝，隐约听见些藏在喉咙深处，细细呜咽声。
“……杪冬？”顺帝转到杪冬面前，看着他埋得低低脑袋，胸口滞。
恨是谁呢？
他微微眯起眼，抬头望向天空。
是不愿搭救自己帝王吗？
还是其实……是什也做不，点用处也没有自己……
忽然有人从殿里飞出来，将杪冬带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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