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把你看得很紧,”无赦偏开视线,“不给你知道机会。”
杪冬垂着头不说话,无赦又道:“无论们处于何种立场,你身体里终归流着秦家血,”他盯着被黑暗浸润空气,压下眼里闪烁不定挣扎,“皇上发现酒肆人实力比他想象强,自然不敢放任,
“……不值得……”杪冬低头看着自己指尖,语调含糊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无赦还是清楚地听见。
“为什会不值得呢?”他盯着杪冬,目光灼灼,“觉得值得。”
杪冬扭过脸,在黯淡夜色中发会儿呆。
“不明白,”他略微迟疑地说,“你冒这样险,被抓住就是死罪。”
无赦笑下。
“别让雨水打进来,”他说,“湿衣裳会生病。”
杪冬没答话,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无赦沉默会儿,然后径自坐到杪冬身边,挥手灭油灯,朝门外冷声说句“走”。
车身震,紧接着疾驰起来。杪冬侧过头,隐隐看见昏暗光线中无赦沉静眼眸里闪现出狼样狠辣锐利,不禁微微恍下神。
“……为什要这样做?”他有些怔然地问。
“没有什为什,”无赦回答,他低头看着杪冬,深不见底瞳仁里掠过道幽暗光芒,“只想带你离开那个地方,”他低声说,“离开皇宫,走得远远。”
有时候醒来睁开眼睛,会觉得原本熟悉人或事物,忽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马车角落里点盏小油灯,星点大火光幽幽散开,给周围切蒙上层灰黄色光雾,朦朦胧胧好不真实。
不知从什地方传来些细细沙沙声,萦绕在耳边吵个不停,直从梦境纠缠到现实。杪冬盯着棕黑色车顶发会儿呆,然后爬起来,侧身推开窗户。
窗外黑漆漆,隐约可见树影绰绰。
冷风夹杂着寒气灌进来,空气湿嗒嗒,弥漫着股陌生而新鲜泥土味。杪冬抬手摸摸面颊,指尖处滑过片湿润。
“不在乎什死罪,”他说,“而且,只有离开皇城,才有机会活下去。”
“为什?”
“庄季派人来剿灭酒肆里人,”无赦敛起眸子,沉默会儿,说,“就在秦屿山身亡那天晚上。”
杪冬倏地捏紧手指。
“抱歉,”他抿抿唇,喉咙有些干涩,“不知道……”
杪冬垂下眸,沉默会儿。
“其实离不离开对来说没有什太大关系,”他转头看着被厚厚油纸布糊住窗户,语调淡得有些飘忽不定,“在哪里,不都是样呢?”
“……不样!”无赦忽然拔高音调,他拳头在黑暗中紧紧握着,像是要将那些无人能懂惶恐不安捏得粉碎。
“不样……离开那里,至少,你可以活得轻松自在点。”
杪冬没有答话。他将头靠在窗户上,听着细密雨点打在油纸布上发出或高或低沙沙声,垂下眼帘悄悄地笑下。
原来是下雨啊。
他有些恍惚地想。
门嘎吱声被推开,有人弯腰钻进来,带着身水气。
杪冬侧过头,默默地看着他。
抬头对上杪冬视线,无赦怔下。然后他又恢复成平日面无表情样子,转身关上门,再走到杪冬身边把窗户小心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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