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时候他从沙发上醒过来,迷迷糊糊回房间又睡几个小时。潜意识里猜到前晚大概做错什事,但他没有去努力回忆那些细节,再清醒时就当作无事发生过。
然而,池烈那种什情绪都隐藏不住态度,显然是提醒他发生过什。
雁回很少会喝到醉,即使时兴起喝得量大也能保持风度与分寸,除非他愿意卸下防备,才会借着酒劲为所欲为。大概是昨天喝得太痛快,见到池烈又没什戒心,自己才会比平时……坦诚些。至于“坦诚”到哪个地步,雁回也懒得去细想。
——只要不是什过分事就好。
他收拾完毕,抓起车钥匙要出门时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脑子里却不断回荡着别声音。池烈紧闭双眼,想把雁回说过话彻底忘干净,可是那几个字含义实在给他太大冲击,他担心自己旦入眠,睡梦里都会出现那种……恶心画面。
池烈忽然觉得,自己嘴已经不是自己。
[五]
转天早上醒来时,尴尬感还未彻底从池烈心头消散,刷牙洗脸时也刻意避开镜子反射出脸。他揉揉蓬松头发,走出浴室时看到雁回正端着盘冒着热气荷包蛋,轻轻放在餐桌上。
男人听到动静后抬头望自己眼,泰然自若地说声“早啊”。
没必要对池烈抱有歉疚。空气凝固几秒,池烈率先挪开步子,说句“去睡”就紧闭房门。
然后才长舒口气。
他慢慢走到床边,缩进被子里。闭眼躺几分钟才想起来床头灯忘记关,伸手要碰按钮时又停住,转手拿起桌上镜子。
池烈很少关心自己容貌,男生如果太爱照镜子,在他看来是种很娘行为,所以他从不晓得自己五官到底是什样水准。
视线落在镜子里那张嘴唇上,屋子里光线很暗,他看不大真切。
昨晚开车回来?雁回皱起眉头。自己没死在路上真是命大。
看来昨晚意识浑沌程度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雁回攥攥掌心冰凉钥匙,又丢到茶几上,决定打车去上班。
早上升旗仪式过后是枯燥晨会时间,雁回离开教
阳光沾满他身体,光束让瞳仁变成近乎透明琥珀色泽。池烈被碟子光亮晃眼睛,睫毛颤几下才镇定下来,也没有去理会雁回。
“不起去吗?”雁回看到池烈拎着书包要出门,想起来今天他该回学校。
池烈摇头,他早就猜到雁回把酒后胡言乱语事忘得干二净,心里稍稍松口气。
雁回抽出纸巾擦擦手,“那你吃完再——”他还没等把话说完,就听到池烈把门关上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雁回只听到自己呼吸声。他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把桌子收拾整齐。
——颜色真很好看吗?
池烈歪歪镜子,让更多明亮光线投射在自己嘴上。就这样反反复复观察半天,池烈差点沉浸其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真是蠢到爆炸。
大晚上不睡觉,对着镜子在干什,欣赏自己嘴吗?
即使屋子里只有自己个人,池烈也觉得这样行为十分羞耻,甚至难为情地涨红耳朵,立刻甩手把镜子丢开。
“妈。”他把床头灯关掉,陷入黑暗时才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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