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在台上歌声与池烈之前听过完全不同,不再那随意,而是展现出来真实专业能力。池烈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大概真是凭着才能当上老师,不是靠别什东西混进来。
可不知道为什,池烈还是觉得他以前在自己面前随意哼歌更好听。
不加任何修饰,没有精心安排,随心所欲唱出来旋律才是他所解雁回。
而现在台上这个人,仅仅是在完成表演而已,同时享受着众人喝彩。
那他就只是……与自己完全无关人罢。
十几个班学生聚集在大礼堂外等待各班班主任组织入场,谁都没看见雁回,有人问起时班长才说音乐组老师们每年都有节目,现在正在后台忙着准备。
班里同学们似乎都是很期待样子,池烈并不能感同身受他们兴奋点。以前雁回做饭时候,开车时候,只要他心情好都会哼歌,自己有意无意听不少次,稍稍回忆下就能想起他醇厚低声,听多就着实没什新鲜感。
池烈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淡漠神色,他跟着队伍进礼堂,坐下后悄悄戴上耳机。今天穿件很薄外套,耳机线贴在上面也不明显,很轻松就隔绝台上校领导冗长无味长篇大论。
像这样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候,才能找寻回片刻安全感。虽然眼睛在盯着台上,但其实是装模作样,思绪早就飘到外太空,身体偶尔凭本能跟着周围人起鼓掌。
——所以完全没来得及做好准备,雁回就已经出场。
联欢会结束后,池烈又跟着队伍离场。回教室路上,池烈挑安静小道走,免得又听见那些人叽叽喳喳对雁回讨论。
池烈越想越觉得雁回可恨。可恨之处在于,自己能察觉出这个人正清醒地做每件事,并且有优先级。显然,自己早就被他排在队列之末。
为人师表却处处做着人品低劣事,还只针对自己。池烈连咬牙切齿力气都懒得提起,只能盼着苍天有眼,在年中最后天把他许下愿望都实现。
“雁回去死。”池烈相当虔诚地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算,别死,不至于。”或许觉得这
池烈心里猝不及防地被撞下,耳机线被他下意识地扯下来,眼睛却偏移到别地方。失去耳机庇护,周围人聒噪便侵入耳中,他们反应比自己想象中更热烈些,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但在琴键按下第声后,礼堂又迅速安静下来。
无需任何提醒,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集中在全场唯焦点上。雁回穿着很随意,全身都几乎没有特意打扮过,保持着他平日里闲散特征,不过却摘眼镜,整张脸上不再有任何遮挡物——即使面对观众只有半张脸,大家也能隐约感觉到他气质上微妙变化。
修长手指优雅地弹奏,音符交织出温和曲调,是池烈从没听他弹过风格。短暂前奏过后,雁回从容地开口,透亮喉音通过麦克风萦绕在这偌大空间里,英文发音咬字清晰,每处转音却都是他漫不经心慵懒,欲迎还拒地勾得人心里阵酥麻。
这对正当青春少女们来说极具杀伤力,尽管存在伦理上无法逾越距离,也不妨碍她们愿意展露出倾慕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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