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血迹还没清理干净,温热而粘稠,白衣也被染得变色,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更显得十分妖异,那双眼睛深深注视着对方,只几秒又移开视线去,像是不愿意再看见她。
“师妹,不,琉月,知道吗?现在对你很失望。”声音轻缓,却像是记重锤狠狠击打在琉月心间,让她眼眶下就红,垂在身侧手也不由收紧,指甲狠狠陷入肉里,却感觉不到痛。
想起以往段沧澜对自己好,琉月更是什话也说不出,只能胡乱地摇头,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哽咽道,“,师兄,没有想害你,不是故意,那药是
水灵根,尤其适合双修功法,宸阳子最初是想拿她做炉鼎,所以并没有收入门内,但灵石丹药之类却从没吝惜过,嘘寒问暖,照顾至极,也让孤儿出身心性单纯琉月十分感激。
可惜养几年,宸阳子正想验收成果当口,却突然发现更适合纯阴之体段沧澜,想到琉月已经对他再信任不过,又是众多弟子中唯女弟子,平素也十分乖巧听话,宸阳子自然将之放到边,转而打起段沧澜主意。
琉月幼时就被宸阳子收入门内,虽然记入名簿时间晚,但却是所有弟子中资历最老,作为宸阳子看重弟子,她这些年来被派不少与正道弟子身份不符任务,甚至四处替他寻找合适炉鼎,可以说是所有人里最解宸阳子。
自然也知道师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慈眉善目,说话更是带着奇异安抚力量,实则谨慎多疑,信不过任何人,所有亲传弟子在入门时都与他缔结契约,嘴里说着关心他们安危,真实原因不过是为能更好地监视。
俗话说,日为师终身为父,琉月虽然后来知道宸阳子真面目,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正派,甚至还有些阴险狡诈,与无极宗这样地方格格不入,但到底是教导自己长大亲师,况且她永远记得当初被宸阳子捡回来时情形。
大雪铺厚厚层,寒风凛冽,她只穿着件破烂单衣,身上被冻得青紫,伤处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又染风寒,喉咙已经发炎,奄奄息地蜷缩在墙角,如果不是遇到宸阳子,很可能当时就直接没命。
加上这几年来养育之恩,琉月自然对他很是感激,大概也有些报恩念头在里面,但凡是宸阳子让她去做事都答应得十分干脆,无论对错,也从来不会去考虑后果,心内慢慢被灌输得只剩个信念:师父说话永远是对。
如今陡然看到眼前这番景象,琉月只觉得心内十分复杂,隐约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释然情愫,不知道是该难过于宸阳子死,还是庆幸段沧澜逃脱师父魔爪,毕竟以往炉鼎就没有几个能活下来,都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两人视线恰好相对,对方眸底酿开墨色像是团阴云朝她笼罩下来,衬着周围摇曳绿色荧光,以及白色头骨,更显得诡异,琉月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好不容易才挤出句完整话来,“师兄你怎……怎可以杀师父?就算……”
“就算他想□□,也应该笑着说师父您请吗?”顾安爵不等她说完便打断,脸上表情很平静,嘴角却慢慢勾起个弧度,带着些许讥讽意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