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疑惑蹙眉,但小姑娘再不治可能就真要死,他只得当机立断带她离开。走出监狱那刻,江河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名字,便问:“你叫什?”
良久,小姑娘有回答:“郑莺莺。”
这其实是他们在牢房里比邻而居到现在,第次说话。
她最后看眼江河,忽然放开他,开始自己往门口爬。
江河看着她,又望向她来时路,那草丛里隐藏着血痕,或许是她路想要往外走证据。
但她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能往外走,说明她刑期也到。
江河又低头看看鞋面上沾到眼泪。
他是从不会哭,哪怕失败地离开天志,重新成为条丧家犬,也是不会哭,但小姑娘眼泪让他莫名有丝触动。
都无法判断她这个样子,到底算活着还是死。
正当他犹豫着该直接离开还是做做善事时候,小姑娘忽然抬起那双瘦到骨头突起手,紧紧抓住他脚踝。
江河瞬间戒备,匕首出鞘。
小姑娘勉力抬起头时,那刀尖就正对着她眼睛,寒光倒映在她空茫眼底,逼出几分清醒。
“带出去。”她嗓子沙哑,像被粗粝砂石磨过,失去这个年纪小姑娘该有音色。她眼神也很可怕,带着浓浓怨恨和戾气,滑稽光头又平添几分可笑。
于是他弯腰,将根本没爬出多远小姑娘抱起,大步向外走。
小姑娘挣扎着,似乎不想再接受他施舍和怜悯,但她确实已经没力气,很快便在他怀里不动。
走着走着,江河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他。他蓦地回头,视线扫过牢房最高处,即西面拐角处座塔楼,但塔楼上空空如也。
能站到那里,在整个G区只有个人——典狱长肖童。
会是他吗?
她说句话,便要缓上缓,仿佛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可她手还牢牢地抓着江河脚踝,像抓着最后根稻草。
“带出去。”她又重复。
“你出去做什?”江河问。
“做什?”小姑娘忽然笑,笑容牵动伤口,边咳血边倔强地说话,“生来弱小,所以没有活下去资格,对吗?所有人都可以踩上脚,哪怕死,都没有人要放过!凭什?!”
与歇斯底里质问同落下,还有眼眶里忽然溢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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