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陪着指导员去
164高地，又转战169高地。弹夹不知道打空多少，杀很多越南人，战友也倒下去很多，他已经有些麻木，只知道跟在蒋指导员身边，寸步不离。
直到如今，他仿佛还能闻到当时硝烟弥漫
紧张，能闻到空气中翻滚着刺鼻血腥气味……孙贺眼睛暗下来，默默垂下头不敢再看病床上那个人，也小心收起自己那份可望不可得苦涩心思。
云虎连队被替
带回来。但是他刚到门口，就瞧见门口站着几个持枪警卫员，
时顿下脚步，没有接近。他上次无意中见过次，知道这是蒋指导员在给军区领导汇报工作，指导员出是特殊任务，有些事他也是不能知道。
孙贺站在那静静等着，等到里面首长出来，带着警卫员走，他这才匆匆推门进去，把饭菜摆在旁边小铁柜上，道：“指导员，吃饭。”
蒋东升半躺在病床上，还在那埋头写着什
，听见他说也只随口嗯声。孙贺站在边，看着病床上人，看会也不知道想起什忍不住脸上发烫，又忙把视线下移，看到那个被指导员握在手里黑皮小本子。
孙贺原本有些跳跃眼神慢慢淡下来，战地上连长和指导员都有这个小本子，用来统计数据。蒋指导员以前还给他讲过次打枪事，他有幸看次这个小黑本，上面记着是串串数据。不止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次枪械炮弹数据，还有串串战友因某些常规失误而受伤、甚至牺牲数据。
孙贺看着病床上年轻指导员面无表情在小黑本上写着什，大约又是在总结这次战后数据吧？他心里忽然有点发涩，他看着蒋指导员写下那些冷冰冰数据，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牺牲，是不是也会变成蒋指导员笔下微不足道个字符？
孙贺心里涌上阵阵不甘，但又有些无力，时也说不出什原因。心里隐隐冒出股念头，不甘心自己即便死也不过是被蒋指导员写在小黑本上，变成其中个数字。
孙贺看眼病床上人模样，像是要把他牢牢记在心里。
他还记得在猫耳洞日子，那时候山上物资缺乏，有时候打起仗来，连几天都吃不上什东西。临近腊月时候，军工送上来物资里，竟然还带小块包装完好年糕，上面沾着点红色果脯，实在是香甜。
蒋指导员当时只吃口，就眯着眼睛说句“是海棠果”。他还记得当时云虎连长说快到蒋指导员生日，笑着说就拿这特意送上来年糕给他庆生。他们帮人就在战火硝烟里分吃那点糯米年糕，也是那次，他知道蒋指导员挑食，喜欢吃年糕上面海棠果。也是那次，他在站哨岗时候，听到指导员躲在边偷偷吹口琴，反反复复就那个曲子，调子分外柔和……
个胡子拉碴高大“老兵”，喜欢吃甜兮兮海棠果，而且碰上喜欢吃，口也没让给他们，全捏起来扔进自己嘴里，眯着眼睛边慢慢吃边笑；个浑身是血汉子，在晚上会摩挲着自己口琴，轻轻对着月亮吹奏曲。这样难得见情景，让孙贺第次觉得指导员还是带着几分孩子气，也格外觉得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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