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不敢提他伤心处,说话都小心绕开蒋东升受伤部位,比孙子还小心,当真是处处留意着。
蒋东升这边也是心思打转,生怕蒋老从只言片语里察觉出二,也只装作没精神随便嗯两声算是有个回应,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应。
蒋老果然更加局促,沉默会,哑声道:“东升,你别想太多,你如今最主要是养好身体,爷爷带你回去治疗。”
蒋东升拒绝,“不,想留在这。”
“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爷爷太狠心,送你来战场……”
蒋东升在战地医院养伤,据说他这病情不适合立刻转走,生怕“恶化”。
蒋老毕竟不懂这些,他边让夏阳留下来照顾,边去问给蒋东升主治那个医生。医生说辞自然是同云虎告诉他模样,甚至从专业角度分析下,更严重。
蒋老额上多几道皱纹,愁眉不展,背着手在战地医院简陋招待室里来回走好几趟,他想很久,还是叹口气去蒋东升病房,同孙子进行番谈话。
蒋老这次来前线,来是有任务在身,二来就是奔着蒋东升来。他年纪大,猛地听到孙子重伤消息实在有些扛不住,虽然最后得知蒋东升保住性命也没截断条腿,但是蒋东升现如今受伤,也足够让蒋老心里愧疚。
蒋老进病房,瞧见孙子在睡觉,也没舍得吵醒他,只坐在病床对面椅子上给他盖盖薄被。老人瞧着孙子瘦许多脸,看着原先壮实身体跟个高高瘦瘦空架子似,时心里堵得难受。人都道隔辈亲,他这个当爷爷,心里还是偏疼小辈,小辈里他最疼就是蒋东升。
“任务还没有执行完,按规定,要奉命留在这里等岳首长前来。”蒋东升躺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打断蒋老话。“还有三天岳首长就派人过来和交接,有些事情还没汇报清楚。”
蒋老张张嘴,想说什却是又慢慢咽回去,只喃喃念两句也好,“那,爷爷帮你转到后面训练基地去,你在那里等,行吗?”老人生怕蒋东升不答应,又小声道,“夏阳也过去,这里毕竟离着前线近不安全,带他来时候答应要保证他安全……”
蒋东升眼睛略微动下,开口
蒋老年轻时候,带兵打仗从不吃亏,甭管敌人自己人,几个军区里没他不敢动主儿,分拨物资,他带兵也都是抢头拨儿。霍家老爷子当年跟他交好,直到两人都身居高位,也就霍老敢笑着骂句“老狐狸”。
只是这个当年兵行险道将军,如今也老,竟然蒙眼似上蒋东升这个小狐狸当。
他们爷孙两个骨子里带着些相似性格,都是喜欢铤而走险,也都是认准个事儿便勇往直前绝不回头。只是蒋老对政治有着敏锐嗅觉,大半精力放在事业上,而蒋东升心思都放在自己心里念着那个人身上。
蒋老直在旁等着蒋东升睡醒,这才忙起身给他倒杯水,小心照顾他,“口渴吗?是不是该吃药,记得医生说这个点要吃颗药片。”
蒋东升应声,接过蒋老递来药片和水,含在嘴里吃,耷拉着眼睛副毫无神采样子,脸上灰蒙蒙,倒是真像那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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