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安静,只有马匹偶尔走动和打喷嚏声响,照管马房人来,倒是引得有点小骚动,有匹白马嘶鸣声。
那人也不敢碰这几匹金贵白马,瞧圈没看出什异样,提着灯笼走。
喂马水槽后,谢璟等到没动静,这才松开手。
被他按着人喘几口气,扭头看他,低声惊讶道:“谢璟?”
谢璟刚在借着那点微弱光线已经看清对方,认出是寇沛丰,要不然他也不会扑过去,点点头道:“是,你怎在这?”
替写作业事儿闹得有点大,白家老爷听说之后也气不轻,专门把儿子身边这位识字跟班调出院子,关在柴房严令饿他三天,不许人给饭吃。
谢璟也就饿半天,白明禹身边小厮就偷偷来给送半只烧鸡。
谢璟睡过环境更差地方,柴房能挡风寒,算不上太糟。
他吃饱睡觉,等到天黑,睁开眼起来拿根铁丝开柴房门。他上世在戏班待过几年,三教九流学许多小伎俩,开这种锁不在话下。
这两日他直跟在白明禹身边,也听人提起东院那位省府来贵客数次,之前没机会,现在夜里安静,他想亲自去确认下,或许是爷身边人,找机会看眼也好。
烛光跳动,谢璟坐在桌边提笔沉默抄写,左右光把笔影拉得老长,让他多几分熟悉感。
他经过战乱,当时物资紧缺,别说电灯就是煤油灯都常有供应不上时候,他揣着怀里牌位跟着人群四处躲蹿,偶尔会得到几根蜡烛,就在夜里就着唯那点烛光抄写佛经。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总想为九爷做点什,这写,就是多年。
第二日先生检查时候,就出事。
谢璟写多。
白明禹别说受伤,就算平日好好儿时候,也从未按时完成过作业,先生早已习惯,这回厚厚叠写满字纸交上来,虽然字迹依旧潦草,但看就知道绝不可能是白家这位小霸王能做出事。
寇沛丰委屈道:“
府里晚上有巡夜,谢璟在这里几天已经摸清情况,小心避开,但是他没想到东院还有人守在外面,穿着打扮都不是府里样式,清色黑皮袄壮汉,两个时辰换班岗,守备严密。
谢璟在寒风中等半夜,牙齿都咬紧,最后也没瞧出能溜进去空隙,眼见天色将明,只能摸去马房。
省府来那位贵客不好接近,但他们马匹、车辆都还是和府里其他马养在起,或许能看到车上标记。
谢璟摸到那边,他脚步轻,走近马厩那边就听到悉悉索索声响,像是有人在草料里翻找什,谢璟不小心踩断根枯枝,还未躲,就见那人受惊似蹦老高,慌不择路地要跑,大约是路不熟,头碰在木柱上!
谢璟上前把他按在地上,那人“呜呜”两声,就听得老远有人提着灯笼趿拉着鞋走过来,挑灯在马房照照,大声道:“谁在那?出来!”
先生冷脸请出戒尺:“寇沛丰,伸手——”
谢璟:“……”
谢璟又挨十戒尺。
白明禹在床上不能起身,躺在那破口大骂:“你敢打他,等少爷好你等着,非把火烧你学堂不可!”
先生打完,收戒尺:“学堂挨着白家祠堂,少爷要是不怕,尽管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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