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先走,让他们去救,麻匪太多……”
白容久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眉头拧起:“不行,酒厂有女眷,没有车出不来。”
“谁?”
“白明哲夫人,方玉柔。”白容久放下车帘看向他,“还有她肚子里未出世孩子。”
方家也是当地大户,且方家老爷曾外出留洋,是新派人物,并没有给家中独女裹脚,并把家里酿酒秘方系数传给女儿方玉柔。
谢璟被冻得僵硬,几乎是摔下马来,踉跄两步被九爷身边人扶住,才走到马车前,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枚东西递过去:“九爷,黑河白家商号进麻匪,之前大少爷身边那几个护院都是伙,无意中撞见他们搬运子弹——他们当不知,只骗说是碎铜。”
白容久伸手接过,面色凝重:“你怎认得?”
谢璟咽下,努力看着他道:“是二少屋里人,少爷屋里有杆毛瑟枪,见过。”
“黑河商号那边怎样?就跑出来你个?”
“那边无碍,趁麻匪搬东西时候烧他们车,引大火,那边人多,应该不会有事,但听他们说在酒厂埋东西,想必是焦油!在点燃马车时候,车上烈酒混着焦油起烧起来,气味很大——”
天上飘小雪,盐粒子似砸在人脸上细细密密地疼。
谢璟眯着眼睛努力辨清方向,他抄几遍地图,心里大概有数。
也不知是何原因,追路也没瞧见大少爷白明哲车队,转念想,白家招那些护院十有八九都是同窝土匪,白明哲从前院出去,还不知被绑去哪里,只盼着商号走水事情闹得大,能有人去寻白明哲,或许还能捡回条命。
惟独不用担心,也只有白明禹。
白二留在商号,几十人熙熙攘攘提水救火,他混在人群里最安全不过。
因此酒厂大小事宜格外仰仗这位方夫人,方玉柔虽然名字温婉,但性格却爽朗,在酒厂里跟丈夫同吃同住,并没有半分娇气,哪怕是有身孕也依旧坚守在厂里。原本这段时间快要过年,加上她身子重,理应要回青河县去休养,但是听到白容久和洋人谈那
谢璟还未说完,就被只手握住拽上马车,白容久沉声道:“上来,边走边说!”
他脱自己大氅裹在谢璟身上,边嘱咐车队急转回去,边继续问话。
谢璟之前在风雪中前行时候并未觉出太过寒冷,此刻裹大氅才开始个劲儿地打摆子,话都说不利索,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身体刚恢复知觉,慢些说。”
白容久让人拿烧酒,给谢璟灌两口,股热气从五脏六腑升起,谢璟手指尖先是丝麻痒,过阵热起来。
谢璟骑马跑十几里路,出来匆忙,皮帽子都没戴顶,这会儿头发眉毛全都白,连长睫毛上都落雪,哈出口热气,得咬着牙才能握紧手里缰绳不坠下马来。
临近酒厂时候,忽然看到队车马逆向而来。
谢璟僵硬着手勒住缰绳,停下看下,忽然高喊:“九爷!”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大,但却已经被方才烟熏得沙哑,连喊几声策马上前才惊动对方。
风雪中,车队停下。
厚重马车布帘被掀开角,白容久侧头看向他,“你是青河白家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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