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道:“动手打你,是因为你也打李元,你把人藏起来不说,那就只找你。”
程班主瞪他。
谢璟眼睛眯起来,拿枚银元硬生生顺着程班主塞嘴那团布又慢慢按进去,程班主憋得脸色通红,谢璟道:“你打他,就打你,很公平。”
“明日这个时辰,还是在这,要见到人。”
“人若没,敢保证你永远出不青河县。”
老旧戏台连毯子带木板起被掀起,摆台旧家具也别砸个稀巴烂,程班主被绑在台柱上,嘴里塞帕子呜呜直叫,也不知是被口中抹布巾子熏得还是哪里绑太狠,叫嚷半日,眼泪都流出两行,只眼睛瞪大着,满是愤怒。
戏班里都是些半大孩子,平日里被程班主那根竹鞭子吓唬长大,早就没血性,只余畏惧。
程班主被绑,他们就挤挤挨挨所在处半明半暗墙角,小些想哭,被稍大点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哭声会连累到他们身上来。
如今这些人砸戏班,谁知道这沙包大拳头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他们挨饿挨打,已变得极为胆怯。
桌,肯定道:“班主要不是钱。”
程班主手里核桃收拢,眼睛扫过谢璟身后自发站成左右两个大汉,又抬起来瞧他:“小谢说这话就没意思,个唱戏营生,不要钱,要什?就算要出气可它也不当饭吃,你说对不对。”
谢璟眉毛微微动下。
最后句说得最轻,但也最重。
李元跑有半年,现在被抓回去是个什光景自不必说,两天过去,人是囫囵个就已是万幸。
从戏班出来,谢璟留个护卫换身儿衣服悄悄跟着,他熟知程班主秉性,这人老狐狸样,记仇,但胆子小。
方才他砸戏班,半也是为引他出洞。
按程班主性子,又贪又狠,人不会放,钱也不会少要,最好是把李元扣住次次问谢璟要
有个跟在程班主身边跑腿,站在被砸戏班庭院里,他身边口养莲花金鱼水缸被枪崩破个大洞,此刻正半塌着半截残瓦碎缸汩汩往外流水。
那跑腿被拎过来时候,两腿抖得筛糠般,裤子都湿,拎他大汉松手,即刻“噗通”下软腿脚就跪下来,“爷爷饶命,饶命,就是他雇来,戏班事儿概不知啊!”
谢璟收枪,叫个戏班学徒过来,问清这人确实无关,就让他走。
戏班砸得差不多,谢璟站起身走到程班主面前,没有取出他嘴里东西,没松绑,看着他道:“程班主,也不想闹得这样,只是先礼后兵,客气问,您不卖,那也只能再同您讲讲道理。”
程班主在这带纵横多年,地痞流氓都见过不少,但从未遇到这横主儿,也没吃过这样瘪,时气得身子直挺挺往上蹿下,眼泪都冒出来,呜呜咽咽喊个不住。
谢璟丝毫没有着恼,神色依旧平淡:“程班主既不要钱,总要划出条道来,让明白明白你要什,近日跟在家爷身边学不少经商之道,瞧着您这里,并不是正道。”
程班主冷笑:“不是又如何?”
“不是,就得改。”
东郊戏班被砸。
没有个人出去报官,因为没人敢从这栋戏楼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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