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不便露出自己懂戏模样,让李元在这里指点,自己回去给黄明游送饭。
黄先生自从九爷行离开青河县之后,更是待在家中,连东院都不来。他从省府来时候带三辆马车,车上装都是书,如今落脚之地也只留张床铺和书桌位置,其余地方全部都安置书架。之前书桌上还能供人喝茶对弈,此刻不论桌上还是铺着毯子地上,全都堆满书。
黄先生就坐在这堆书里,手拿着那只石虎,手不住翻书,放下本又立刻拿起另本,他瞧见谢
过会,谢璟忽然开口问道:“现在让你看戏,行?”
李元反应片刻,眼睛瞧着谢璟猜着他意思答话:“还行,其实唱戏也不是全都是苦,瞧见他们,就想起小时候,那会还常溜出去找你摘榆钱。”
谢璟不擅长安慰人,拍拍他肩膀道:“你命大,以后好日子还长。”
李元只恨那半块砖头没早两年砸下去,听到谢璟安慰话,小心藏起心里那点锋利爪子,怯怯点头跟着道:“是,以后好日子长着,过去都过去,现在和以后才是要紧。”
谢璟对他这快振作起来很满意,李元比他想要坚强许多,能走出来才能享受当下,不委屈自己。
认识他,不是,怎还能请到那位真神?”但凡北地学戏没有不认识这位,尚玉楼戏好,是公认数数二名角儿。
谢璟笑道:“不认识他,不过他下个月要来白府,给白老爷子祝寿。”
李元恍然:“懂,你是要排出戏,然后堂会那天拿去恭贺白老爷子,讨个彩头……也不对啊,那和尚大家有什关系?”
谢璟道:“玉成社没有武生,尚玉楼唱老生和花脸拿手,武生全靠当地武行借人,这里有现成群小猴子,他不会不用。”
李元有些迟疑:“那若是尚老板他自己从省府那边租借武生带来呢?”
李元留神看着谢璟反应,眼睛追着他,谢璟笑,他就跟着露出排整齐牙齿也笑。
李元觉得这样可真好。
像是站在最前排——不,就蹲在戏台角,边擦着细柱栏杆,边抬头就能瞧见身银甲角儿站在正中央,心里有种说不出满足。
他见过最好看就是赵子龙,亮银枪,凤翅盔,身白袍铠甲,少年英雄,战无不胜。
谢璟就是他心里“赵子龙”。
谢璟果断否决:“不会。”
尚玉楼那人铁公鸡只,枚铜钱掉在地上都要扒开砖缝去找,从省城路过来数日奔波,要他补贴武行那些银钱,他才不肯。当年他跑武生,去最多就是尚玉楼那边,那位恨不得掐着怀表算时间,只是尚玉楼对武生也关照,知道武生们要卖力气演出,每餐都会特意加些肉。至于尚老板本人,则跟着起吃大锅饭,米饭里有勺肉汤都美滋滋。
尚玉楼不抽不喝不嫖不赌,生怕坏点嗓子,这位尚老板每日比其他人多也只有开场前碗粥,润润嗓子。
谢璟就没见过唱戏那好,还能把自己唱那穷位。
李元虽还有疑惑,但谢璟这说,他就没再多问,只坐在旁指导那些小光头。到时候上妆,带上猴儿帽,就瞧不出是小光头来,如今这个个满地滚倒是还有几分活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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