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姥姥双小脚,哪里走得快,篮子丢下也不要,往前走几步恍然回神般,咬牙转身,也跟出去。她左右是跑不,不如出去替她璟儿挡棍、枪,豁出条老命不要,他们祖孙死也要死在处!
谢璟沉默,现在很多地区邮路不通,别说他们在关外,即便是关内贴足邮资也很难准确联系到,再加上寇姥姥只记得十几年前个老地址,投递出去,很可能是封永远无法寄达信。
谢璟边替姥姥提着篮子边搀扶她,慢慢走路回家。
寇姥姥开个头,谈起过往,干脆打开话匣子路小声同谢璟讲起他娘家中事,谢璟认真听着,忽然觉察什似,眼角余光微微看后头。
后面人群熙攘,但过最繁华段路之后,就瞧出道陌生身影不远不近坠在后头。
谢璟垂眼想片刻,换条路。
寇姥姥,见她在窗口询问,时有些奇怪。
姥姥这两年虽然也跟着他认几个大字,但并没有听说还有哪家亲戚可以往来写信,姥姥认识朋友也极少,这多年,没见和谁来往过,除青河县寇沛丰家,谢璟不记得还有哪个亲戚。
他等在旁,瞧见寇姥姥走出来,这才从门口迎上去,接她手里篮子道:“姥姥。”
寇姥姥没想到他会来,时有些惊讶:“你怎来?”
谢璟道:“今日得闲,想回家陪您,姥姥怎来邮局?取信?”
路过拐角,谢璟忽然扶着老太太走进去,寇姥姥奇怪道:“璟儿错,这不是咱们回家路……”
谢璟轻捂她嘴,低声道:“姥姥别吭声,您在这等会,若是过阵不见回来,别回头,从这里抄小路走,立刻去白府东院找九爷。”
寇姥姥脸色发白,拽着他衣袖,嘴唇嗫嚅道:“璟儿别去,你,你走……姥姥腿脚不好,拖累你,你自己跑……”她怕得发抖,却不是为自己,而是担心眼前男孩。含辛茹苦养大孩子,好不容易以为过所有磨难,怎会又突然遇上危险?
谢璟推她下,低声道:“姥姥,你记住刚才话。”
谢璟说完,闪身出巷子。
寇姥姥叹声道:“是,想着你也长大,也该同家里亲戚报个信儿,走动走动。”
谢璟:“家里亲戚?”
“嗯,璟儿,姥姥直没同你说起过,其实你还有个舅舅,他和你娘感情最好。”寇姥姥给他抚抚头发,慈爱道:“你娘家里算是大户,原在西川,她没嫁人时候就是直伺候,夫人走得早,你娘手带大弟弟,因此少爷同她最亲,长姐为母,也不过如此。”
谢璟怔愣,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上世寇姥姥病重离世,他十三岁年纪就开始自己打拼挣口饭吃,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亲人。谢璟喉咙紧紧,问道:“那,舅舅为什从不来找们?”
寇姥姥叹道:“小姐临走前,叮嘱不要回去,说等你长大成人,再同家中联系。记得小姐嘱托,瞧着你大些,才开始给西川写信,只是邮寄几封,也不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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