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双手合十，法相庄严，慈眼视众生。
谢璟路过，站在那驻足片刻，他衣服上沾染
星点血迹，染脏污，但脸上十分虔诚，双手合十弯腰拜拜，稍后离开。
白明禹跟在后面，正好看到他
侧脸。
谢璟脸白得近乎透明，光线都能透过，合拢双眼面上
片宁静，看不出任何表情，身上虽是黑衣，但也是西川样式，人似乎也高些。白明禹视线从头到脚看遍，最后落在谢璟扎起头发上，随意束起小辫上坠珊瑚珠，露出来左耳边，还有枚素银耳扣。
半山腰留下那些猎户陆续赶来，胡达等人也在击杀几名落单逃窜山匪之后，赶到这里。
女孩身上衣服被撕破几处，脸上也带淤青伤痕，但依旧能瞧出模样姣好，此刻嘴角嗫嚅几下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谢璟依样给旁边女孩些金银，白明禹学他，只是心里发酸得厉害，抓大把珠宝塞给她们。
谢璟叫护卫过来，送这些人下山去，自己则找棵树下坐着休息。
白明禹心里还在难受，坐过去挨着他道：“人都找齐？”
谢璟：“齐，活着就剩这些。”
多少人坚持下来。
山崖石壁陡峭，仅有两颗松树长在地面之上，上面捆着手臂粗两根麻绳，有磨损使用痕迹。
谢璟看眼，道：“王肃和
下去。”他把麻绳递给白明禹，“你力气大，若有事晃绳子，你拽们上来。”
白明禹点头应，把麻绳往胳膊上绕几圈，牢牢锁住：“你放心，丢这条命都不会松手。”
谢璟道：“你命不敢要，留着给虹姑娘吧。”
谢璟没急着下去，留在这守着，还问胡达要腰间个水囊，用牙咬开，倒出些清洗手臂。
白明禹这才发现，他胳膊上有些擦伤，走近就闻到股酒味，
“她说，昨天夜里还死个。”白明禹沉默片刻，眼圈泛红，握紧拳头道：“早知如此，路上应该再快些，好歹能多救个人。”
谢璟和他并肩坐在那，没有说话。
太阳初升，云梦山再次被照亮。
破旧庙宇只剩断壁残垣，火已被熄灭，只剩几处浓烟还在飘散。
大殿被彻底炸开，房梁倒塌，石墙陷落，缺口处有阳光落下，刚好倒映在那尊被推倒佛像上，镀上层金光。
他说完就下去，也不管山崖边上站着白明禹面红耳赤。
山崖石洞里并无山匪，只有之前被绑来肉票，谢璟和王肃将他们尽数救出，共有六男五女，另还有几个孩童，谢璟用厚衣服把小孩罩起来，抱在怀里个个送上来。石洞里还藏些金条珠宝，王肃拿竹筐正在慢慢搬上来，瞧着还要段时间。
谢璟上来时候，白明禹正劈手从个女孩手里抢过刀子，叱骂道：“拼死拼活救你出来，你却想死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山下想尽办法救你出来爹娘想想啊！”
谢璟放下怀里孩子，走上前道：“她就是为爹娘，才不想活。”
西川女子比中原女孩儿要好些，但也重视名节，有些家中管束严格更是如此。谢璟从怀里拿根金条，塞到女孩手里，对她道：“拿着，或是回家寻你父兄母亲，或是离开，都比死强，这
多天你都熬下来，没道理枉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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