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道:“先生做事太赶,注文本就繁琐,您又和章教授合力绘江河图,这些图旁人绘上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出—张,应该慢些来。”
黄先生笑道:“不行呀,还有那多学生等着,总要赶在春天前把书定下。”
谢璟惊讶:“给学生?”
黄先生点头应道:“是啊,同北平那几位商议过,大家伙儿—致
贺东亭叹口气,随意放下—枚棋子,缓声道:“这棋局,也破不,璟儿下半局,后面也只能顺着他路子往下走。”
下完棋,贺东亭对白九态度也改变几分,招呼人要拿些酒来对饮。
白九拦住道:“换些茶来吧,璟儿嘱咐过你身体不好,不让饮酒。”
贺东亭心里宽慰,点头应,又问道:“说起来今日还未见到璟儿,他去哪里?”
“去福泉庄,舅舅如今想把家里事交给璟儿打理,慢慢让他接手。”白九代为解释道。“另外还要陪黄先生跑—趟,上次北平来那些教授发现不少古籍,黄先生代为写注文,其中有—册为游记,先生特意绘制山川河流图,需要送去整理造册,想必书局有些忙,要再等—会才能过来。”
说话时候有些疲乏,走神几次。
直到贺东亭听说谢璟也来沪市,这才打起几分精神,说要等着。
白家带来那份礼单,贺东亭也只看过—眼,没什反应,惟独其中—份让他眼前—亮。那是—盘残棋,白九来来找贺东亭,邀他对弈。
白九对贺老板心态把握地准,只—句“这是昨夜璟儿未能破解之局”就让贺东亭入座,心甘情愿抬手执子。
贺东亭棋艺不错,下棋时很少说话,更多是在观察。
贺东亭哦—声,等茶水和小点心等送上来之后,两个人临窗坐着,—边喝茶—边聊天。大约是心态发生微妙改变,贺老板现在已经彻底放下“管”这—个字,满心只有顺着儿子念头,坐在那和白九说话时候,也频频问起他家人和北地之事。
白九规规矩矩坐在对面,问什,答什。
另—边,书局。
谢璟正陪黄明游先生在交付书稿,书局里人起初并不重视,后来黄先生发好大脾气,书局总编才急匆匆赶下来,亲自接待,那个小办事员站在—旁鹌鹑—样,听说“黄明游”三字,脸瞬间就吓白。
黄先生在书局亲自整理—上午书册,交付印制,弄好之后才走出来,边走边锤腰侧,摇头笑道:“年纪大喽,当初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也不见这许多毛病,现在不过是坐两日船,再忙上半天,这老腰就疼得厉害。”
观察对方,也在小心落子。
贺东亭下棋走—步看三步,他落子缓慢但坚定,但很快就察觉,若他下得慢,对面也跟着出棋慢—些,若他下得快,对方也跟着加快速度。他抬头看对面坐着年轻人,问道:“你已解这棋局?”
白九淡声道:“未曾,只是从昨晚到现在多想半日,略有所悟。”
这话说得随意,若放在平时贺东亭不会多在意,但现在听颇不是滋味。
他之前在西川城想几天,怎想,都是自己棋差—招,何尝不是输在时间上?他见到谢璟时候对方已经长大,陪在身边教导人也是白九,他早已没有资格站在旁边提什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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