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注视着火塘,并未回答。
两天后。
谢璟终于等来九爷行。
朝阳初升,江面上雾气弥漫,过好阵才慢慢看清江轮身形,由远及近缓缓驶向码头。
船上走下许多背着行囊人,谢璟逆行而上,拨开人群,眼里瞧见要寻找人下就亮。他走得太快,胡达等人都追不上,险些被人群冲散,谢璟不管这些,他看到自己要找人,眼里也只剩下对方个。
谢泗泉不动声色拿衣袖遮下,随意道:“哦,就骑马时候不小心擦碰下。”
谢璟不信,握住他手掀开看下,绷带还算干净,但是上面伤药气味浓重,胳膊上还带着灼烧痕迹,并不像是擦伤。只是舅舅不说,不想让他担心,谢璟也就没有多问,取随身带着药粉、绷带,帮他重新包扎下。
谢泗泉念叨贺东亭这些话,也只能在谢璟跟前说说,再提起其他,语气多少还有点酸意:“外头现在都在夸你爹,白九统筹大局,你爹也没闲着,雇好些木船帮不少人,不过也算有些成绩,他之前往返在几座城之间为工厂拆迁运输忙碌,呼声颇高,如今来上头就委派他新职务,你瞧着吧,征地重建这桩事,免不得又要奔波数月。”
谢璟笑声:“他和阿娘好像。”
谢泗泉不痛快:“他怎能跟你阿娘比,你都没见过,你娘比他厉害多!”
已泪流满面。
谢璟守在此处不肯离开,直到入夜也未再等来艘船。
谢泗泉陪他守夜,晚上起坐在火塘前烤山芋,边拨弄火苗边嘴里念叨:“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声,你爹已经平安到,他身边带些学生,特意绕远路,今日早上刚进西川城,啧,也不知道他怎想,自己瘸条腿,还非要走山路。”
谢璟拧眉:“之前不是说只是擦伤,怎还没见好?”
谢泗泉单手拿木棍,哼声道:“他这跟你说?”
九爷比旁人要高,远远看到谢璟,也在向他走去,虽脸色略有些苍白疲惫,但他是自己站着,步步走来。
九爷想起在北地商号那次,大雪覆地,冷几乎没知觉,也是谢璟这样步步趟雪走来,还有无数次谢璟来找他时候,都是这般,眼睛亮晶晶,隔着老远就先伸出手,亲亲热热喊他声。
好像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他们是类人。”
“你都没见过……”
“就是知道。”
谢璟给他系好绷带,小心挽起点袖口,声音轻而坚定。
谢泗泉看着他,过会,缓声道:“你和你阿娘才像,璟儿,若是,若是等不到,你就跟舅舅回西川去,好不好?”
谢璟抬头看他。
谢泗泉道:“你爹那人脾气倔起来像头牛,非说自己年纪大,这些年尚还有几分薄面,想多做些事,出份儿力,瘸着条腿四处奔波,”他凑近点对谢璟道,“可是听医生说,他要是再不好好修养,那条腿搞不好要锯掉,你猜他怎说?他说自己这路都没用伤腿,都是单腿蹦跶……”
谢璟又好气又好笑,但也只叹息声。
谢泗泉摩拳擦掌:“他这人简直顽固不化,璟儿,你回去好好训斥他顿!”
谢璟视线落在谢泗泉手腕上,问道:“舅舅,你手上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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