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书不好意思摆摆手:“以后把公司里事处理好就行,别天天被蒋文旭压榨着做这些跑腿儿活。”
宋助理笑道:“助理就是哪有活做什,辛苦些架不住工资高啊”,他又和贺知书随便聊几句就走。
宋助理走后贺知书坐在圆桌上守着小盒饺子动不动。
前十三年这个桌子边围都是两个人。前十年这个桌子上摆满面粉和馅料,蒋文旭陪他起包,孩子气包进去很多
“真回不来,”蒋文旭开始有点烦躁,贺知书不咸不淡语气态度让他倒尽胃口:“你自己别包,让小宋给你叫份,这就挂,忙。”
贺知书听着手机忙音,心里疼太厉害,他就像被摁慢进键样僵硬把手机收进兜里。
怎会有公司连老板都忙连回家吃顿晚饭也没时间呢?
蒋文旭在外面有人,他怎可能不知道?
四年前蒋文旭心就野,敏感聪慧如贺知书又怎会无所察觉。只是贺知书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不是不在意,不是不敢说,只是他害怕旦挑明连面上点繁荣都没有。那不是少年时期荷尔蒙过分冲动所谓爱情,那是他十多年付出和习惯。容忍又怎会做不到?
从医院出来时候下雪,冰冷雪花夹着冷风刮在贺知书脸上,他这才迟钝地察觉到似乎又到冬天。
北京冬天真冷。贺知书木木随手整理下围巾,手里拧着几张被他揉皱皱巴巴化验单。心更冷。
他站在站牌下等不知道什时候才能有公交,手指冻得青白,他掏出手机熟练拨号,在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再拨,遍又遍。最后也没人接。
贺知书把那几张检查单揉成团留给垃圾箱。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来班公交,车上人难得少,贺知书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又拨遍电话。这次有人接。
贺知书骗自己,他闻不到蒋文旭身上沾属于女人香水气,看不到蒋文旭西服衬衫领口口红印,识不破他最爱男人不着家蹩脚借口。
他们曾经那相爱过,为什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他们明明,连最开始几年打拼艰难时间都熬过来啊。
到站,贺知书下车,还是那个面容温和毫不张扬男人。他只是眼睛有些红,脸色过于白。
他没有买菜,到现在贺知书已经没什胃口。他今天已经那样努力在恳求蒋文旭回家…因为贺知书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明年第场雪夜里和蒋文旭起吃顿饺子。
宋助理来很快,穿西装男人似乎是从公司才出来,递着食盒很恭敬喊声贺先生。
“今天下雪,冬天。”十四年。贺知书语音平缓温和,眼泪却止不住爬脸。
蒋文旭冲身边小情儿做个噤声手势,觉得贺知书成天说话像打哑谜真是惹人讨厌:“有事吗?在加班。”
“晚上回来吃吗?你都好久没回过家。”贺知书遍遍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素面银指环,看着眼泪滴在手背上。
蒋文旭觉得今天贺知书很怪,这是直觉,毕竟他们在起已经十四年:“你怎?”
贺知书没有回答,只是很耐心又问遍:“晚上回来吗?下雪天该吃饺子,给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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