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用纸巾把地抹遍,确定没弄脏之后才站起身。懂事成这样倒
晚饭简陋有些匪夷所思,精致小巧骨瓷碗里只有大半碗白粥,面前碟淋辣椒海带丝。
宋白不自觉皱皱眉。他不是娇气挑剔,他对海带过敏,寻常连味道都不愿意去闻,再加上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医生嘱咐好多遍忌辛辣。
张嬷看他不动筷,瞄来好几眼,阴阳怪气地道:“季先生让你吃清点,自己拿什钱还没数呦,吃这些你还干净点啦。”
宋白握着汤匙,半天才动下。季随云在他人生中似乎真就像条分界线,在他之前是琐碎善,在他之后则是纯粹恶。宋白曾经以为遇到最恶劣人无非就是小时候欺负他抢他东西同龄小痞子,就是店里蛮不讲理爱占便宜顾客,最讨厌人无非是眼睛朝天翻老板。而现在他才知道人确实是有天生偏见和阴暗面,他们带着先入为主道德制高点睥睨你,甚至不在乎你有没有解释。人总是愿意在自己判断里沉沦。
无关紧要人风言风语,没有在意必要。
宋白还蒙在鼓里,盼头颇足。
后天就完须完尾地过完和季随云约定极荒唐两月。宋白坐在床沿,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多久过年。
其实还早,但宋白就是莫名想发笑。小孩儿心里还惦记着他妈跟他讲,成成卧室里换大床,守岁夜里不用挤。但其实想想,小床也有小床好,他常常大半身子都要压在陆伏成身上,陆伏成边看手机,边腾出手来摸摸宋白头发,宋白只恨自己不能小成团猫儿,那就能顺理成章黏黏糊糊地偎陆伏成胸口撒娇。
卧室门突然打开,张嬷幽魂般淡漠地睨着宋白,语气冷淡:“吃晚饭。”
宋白敏感很多,早就发觉张嬷对他排斥和隐约厌恶,季随云在时候她还表现没那明显,两个人时她便连装也懒得装。
宋白吃干净碗里粥就上楼。
夜里季随云回来,脸上表情松弛,眉眼和顺,看样子心情不错,怀里抱着个快递箱。
季随云推开卧室门,眼没见着宋白。他悚然惊,看到浴室亮着灯时才松口气。
季随云脚步放轻走过去,悄声拧开浴室门,本以为能见到美人出浴活色生香幕,却看宋白正蹲在垃圾箱边上剪指甲。宋白没想到季随云突然回来,他愣下,这幅样子有点太不雅观,脸都火辣辣烧起来。
季随云笑,眼下点浅浅细纹里都盛满笑意。他促狭地举举手里纸箱:“先别剪,留着小猫爪子来开箱。”
宋白也没怪她不敲门,只是有些疑惑地问:“安安还没有回来吗?”
“小姐去季老先生那,”她翻下眼睛:“晚饭就你自己吃。”
她说完就自己念念叨叨地转身走:“赶快下来,要不季先生问起来又成不是,合着还有多娇贵身子似……”
宋白心里没太大.波澜,就算张嬷指着他鼻子骂贱货宋白都不会有太大反应。反正他不在乎,他最在乎只有陆伏成目光,只要陆伏成还护着他,外面什冷枪暗箭他都不怕。
到时候就离季随云远远远远,说不定季随云还能给张嬷找来个真正尊贵。宋白这样想,还觉出几分好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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