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放花时候,黎舟也在看着,他知道那双手力气有多大,能单手就掰断人手腕。黎江隐藏好,在他面前直都是无辜者般,什都听他,但在他瞧不见地方好像也不曾吃过亏。
黎江盯着墓碑道:“哥,们为什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黎舟也想很久。他和小少爷争夺家产是他横遭意外死去祸因,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心里直有处空落落,未曾满足过。他在乎黎老这位外公,在乎养母,在乎所有人认可,在乎自己做十几年努力拼命想做好公司……他在乎切,从开始就不属于他。他在黎家这艘大船上活太久,久到都快要忘自己是谁。
黎江今天留很久,傍晚还未离去。
黎舟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那个平日强势弟弟,那高个子,蜷缩在他墓碑旁就像是只可怜狗。
黎舟死,徘徊在墓碑上方无法离去。
他最常做事就是坐在那座雕刻精致墓碑上,百无聊赖地欣赏这片豪华陵园。四周绿化很好,白天来话更像是座公园,四季花树常开不败,定期有专人修建打理。反倒是他身上穿身简单白衬衫和长裤,跟周围比起来,显得太过朴素,有些格格不入。
黎舟赤着脚坐在上面,托腮想着,肯定是会不样。
毕竟他不是黎家人,不过是从外面领养来孩子,即便懂事起就吃着黎家饭、做着黎家人该做事,但他毕竟是个外姓人——同黎江那位正儿八经少爷不同,他这个大少爷,是假。
他被困在墓碑思考很久,也从开始心有不甘变为平静。
黎江喃喃自语,他说:“哥,小时候你最疼,都是他们不好,他们骗,没信,但是他们说那些话你信是不是?不过没关系,帮你报仇,让那些人都给你陪葬,但他们不配住在这里。”
黎舟心里动,抬头去看他,黎江却没有再说这些,他头依靠着墓碑,像是同个看不见人谈论家常般轻松道:“外公喜欢山上,妈妈喜欢大海,但是觉得还是这里最漂亮,让人种很多花,年四季都常开不败,就们俩住在这好不好?”
黎舟心说,不好。
如果有选择,他并不想再参与黎家这场疯狂斗
他在最冷地方想许久,他只是个误入黎家人,如果不是外公当初救助他恐怕早就已经死,说到底,是他亏欠外公和黎江,即便是他为黎家付出再多,也无法偿还恩情。往日种种如过眼云烟,财富权利现在对他都不值什,那都是死亡无法带走东西。如果当初他能想明白这些,及早抽身,凭着他本事在外面打下片基业也未可知,只是现在已经晚。
他现在孤零零抹孤魂坐在冰冷石碑上,最后却连个来看他都没有。
哦,其实也有个。
黎江。
年轻男人手捧花束如期而至,他走很慢,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他微微有些跛脚,但是往往人们只要看到他那张英俊脸,就会忘记他身上任何缺点。黎江将近米九身高,身姿高瘦,整个人带着病态般白皙,越发显得异于常人俊美。只是此刻他神色疲惫,放下花之后站在那里沉默好阵,人像是绷紧弓承受不住折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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