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点头,“对,已经出版。特别喜欢那篇《海棠》,写得特别好。”
看到这里,许白已经明白——傅北海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人们常说老年痴呆。
傅北海却纯粹地快乐着,他看着许白,热络地拉住他手,要带他回家看他还未发表手稿,“你来,带你去看。”
在傅北海心里,那篇《海棠》也是他最喜欢。
许白不好推脱,也确实想去看看,于是看向阿烟。阿烟本想把这来历不明人赶走,可看到傅北海那开心模样,又不忍心。
傅北海却狐疑地看着他,小幅度地往后挪着,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根糖葫芦。
阿烟继续劝说:“那你打开你胸前那个怀表,你看里面还有们合照。”
傅北海先把握着糖葫芦手往身后藏,生怕阿烟抢去似,这才打开怀表——只见里面果然放着张黑白照片。
那是张全家福,背景正是许白所熟悉北街10号。傅西棠和傅北海坐在小楼前摆着白色靠背椅上,两人长着模样脸,个西装革履,清冷贵气。个月白长衫,温文尔雅。而阿烟和另外个魁梧刀疤男分别站在两人身后,照片角,还有两株爬山虎探头探脑。
傅北海看着这张照片,蓦地笑,伸手指着傅西棠,说:“哥哥。”
站在旁看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招呼——他觉得北海先生状态有点不对,他明明应该跟傅先生样拥有不老容颜,可他却已经老。虽然老,却又像个没长大孩子。
阿烟没有理会许白,径自牵着傅北海手往湖边走。两人沿着湖边慢悠悠地走着,许白便跟他们拉开些距离,远远看着。
他看到傅北海时常停下来,蹲在岸边想要伸手去捞水里鱼。他胸前挂着个金色怀表,随着他动作摇晃。
不会儿,他又对叶落下着迷不已,站在片枫树下,呆呆地抬头望着晚霞般连绵枫叶。
他笑得天真烂漫,如许白曾在书中领略过那个富有浪漫主义情怀北海先生。
于是在阿烟“不准靠近北海先生三步之内”
“对,那是你哥哥,现在带你回去找他好不好?”阿烟哄道。
“你不能骗哦。”傅北海说。
“那当然。”阿烟再三保证,傅北海才乖乖地让他牵着走。路过许白时,傅北海疑惑地看着他,问:“你又是谁啊?”
“?”许白没想到傅北海会跟他搭话,忙把刚才应付阿烟说辞又搬出来。
谁料傅北海听之后很高兴,“真吗?书写完?出版吗!”
老傅北海,与傅西棠仍有七八分像,这让许白时不时有点恍惚。只是比起清冷傅西棠,还是傅北海更平易近人些。
可没过会儿,许白便瞧见那边似乎在闹别扭。傅北海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膝盖,阿烟似是想拉他走,他却怎也不肯站起来。
许白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
“这是怎?有什可以帮忙吗?”许白问。
“你能帮什?”阿烟没好气地怼他句,头也没回地在傅北海面前蹲下,语气里带着心疼、无奈,甚至是恳求地劝说:“二大爷,你看看啊,是阿烟。阿烟你还记得吗?每天晚上都是给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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