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塞满事情,徐京墨便有些分心,自己都没留意走到宫中极偏僻处,他走得太快,不留神踩在未消冰上,整个人下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重重摔进雪里。
照理来说,前夜下雪早该被宫人们打扫干净,可此处原本是冷宫,多年不用更是废弃,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宫人们打扫时自然会偷懒敷衍。而且此处阴森寂静,连主路都被掩在重重宫阙阴影中,常年捕不到丝阳光,下在此处冰雪几乎保持着原样,这才叫徐京墨滑跤。
他脸埋在雪里,第个念头竟是还好这里没人来,他这副狼狈样不会被人瞧见,而后才慢慢觉出膝上痛楚来。徐京墨尝试着自己爬起来,却感到阵力不从心——他滑倒时毫无防备,膝盖骨是直接磕在坚硬冰面上,立时就肿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此刻痛得钻心。
衣衫很快就被雪打透,冷冰冰地贴在身上,惹得他胃脘也跟着拧起来,这下更是站不起来。徐京墨不得不蜷起身子,他又是痛又是急,挣扎间竟出身热汗,心里生出几分绝望来。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阵急切脚步声,接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件被遗落宝物,被人轻轻从雪中捧出来,紧接着,落入片潇潇竹林中。
就该为这份皇差尽心尽力才是。反倒是丞相大人日理万机,臣竟不知道连这些事都需要您费心?”
季珩唇角勾勾,说道:“更何况,这本就是宫内事务,按理来说,丞相还是不要过多干预为好。”
“好,季珩!”萧谙好似刚刚睡醒,这时才慢悠悠地站出来斥责道,“别胡说八道,丞相乃百官之首,别说宫城内布防,就是天下布防都管得,莫要再放肆。”
徐京墨见他们这唱和模样,简直差点被气得笑出来,又听萧谙降声音对他说:
“季珩乃武举状元,朕赏识他能力才让他接管羽林军,是多有不妥之处。若是季珩不懂事冲撞丞相,还要丞相不要与他般见识才是。”
来人急得眼睛都红,双手从徐京墨腋下穿过,撑着人仔仔细细看遍,见到徐京墨前身衣衫全被雪浸湿,发鬓都有些乱,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凶意:“怎趴在雪里?乱走什!害花好大力气才找到……伤到哪里没有?”
“……没什大碍,陛下别担心。”徐京墨咳两声,
徐京墨深深吸口气,他也在琢磨,这萧谙到底是知道季珩故意将他人都换走,还是真不知实情、只当是季珩在示威?
股闷火压在心底,直叫徐京墨胸膛起起伏伏,他权衡再三,最终还是不欲在众人面前发难,只沉着脸拂袖而去。
萧谙见徐京墨神情,想也不想也迈开步子往徐京墨离开方向追过去,季珩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住人,就见皇帝仓促背影,瞬间,先前那些得意便烟消云散。
宫墙另侧,徐京墨心烦意乱地在宫中走着,鬓发上沾不知从哪里吹来小雪粒,他也仿若不觉,只快步向前走去。
他不愿承认是心中已生出些悔意——若早知道季珩会这般胆大妄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萧谙将羽林军权放给季珩。可如今木已成舟,他已被算计这道,便是再气恼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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